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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很准嘛。”克里斯蒂娜对猎兵的射术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这种依靠远距离精准射击来压制敌军的战术，在未来肯定大有可为。”60;62; “只可惜这种人才是没办法大规模复制的。”朱由检回想起了林庆业和他描述的，那些个射虎牙兵的训练过程：“你知不知道这些个兵是怎么训练出来的？”60;62; “不就是一天到晚地训练？”60;62; “练归练，但还没这么简单。直接了当地跟你说吧——所有的朝鲜人都是要向朝鲜朝廷缴纳贡品，还要服劳役的。而这些个射虎牙兵，他们没有劳役，一丁点也没有。这个待遇连朝鲜王的禁军也没有，他们除了每年象征性地缴纳一匹布之外就没有别的压力了。”60;62; “这不是很轻松？”60;62; “轻松？他们可一点都轻松不起来。之所以不服劳役，是因为他们的任务强度之高简直是令人发指。这三百个人，平均三天叫逮一只老虎回来，这还不算训练的时间。把训练的时间除开，他们几乎每天都要逮一只。虽然三百人逮一只这听起来不是什么难事，但捉虎并不是人越多越好。从追踪、设伏、再到狙击，这个流程极为耗时，就算是老猎户也得花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把老虎给逮回来。”60;62; “这我倒是晓得。我们那虽然不猎老虎，但是有猎鹿的习惯。自然中那些个机敏的生灵一天中大多数时候都处在高度警惕的状态，因为不警惕的早就被吃掉了。光是追踪一头鹿，就得花上三五天，更不用说老虎这种靠隐蔽突袭吃饭的大猫了。”60;62; “所以这群靠打猎练出来的兵，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扩员。”60;62; “你也招募猎户呗。”60;62; “这不一样。如果要精准射击的话，猎户确实能做到。但是我们在战场上是不能用弓箭的，所以猎户也不是招进来就能当猎兵，我们得给这些个猎兵准备些好东西——你别看现在这些个射虎牙兵用片箭，这只是特例，他们和其他的猎兵都需要一种能够远距离精准射击的步枪。”60;62; “你打算给他们配发线膛枪？”60;62; “他们确实值得我单独给他们配发线膛枪。若是用上了线膛枪，他们的射程就能从现在的七十丈提升到一百丈，甚至可以用来打击敌方的小口径野战炮。”60;62; “那锦衣卫用的六角旋膛枪呢？”60;62; “那个太贵了，每发子弹都得手工打磨，枪管也是个‘拧巴’起来的铁管，还是得手工来。这是奢侈品，钱多也没有这么花的。还是留给锦衣卫在任务中当作狙击枪来用吧，反正锦衣卫用一把做一把便是，当工艺品来，这就不需要考虑批量生产。”60;62; “这倒是。线膛枪虽然也麻烦，但好歹也能批量生产，米兰和威尼斯的军工厂就一直给欧洲的线膛枪市场供货——不过，线膛枪一般是当猎枪来卖的。虽然给猎兵用猎枪很应景，但一把线膛枪的价格那可是没个底。”60;62; “是吗？”60;62; “是这样的呀，你是不知道欧洲那边有多少闲人。我打个比方——按百分比算的话，我将一把‘完美’的线膛枪设为100%的性能。那么你花5两银子，能买到50%性能的线膛枪，但是要提升到75%你就得花50两，87.5%的性能得花五百两，在往上就是各路国王公爵的定制款，他们愿意花上千两去买90%以上的性能，力求枪枪命中，这样才不会在打猎的时候出丑。”60;62; “‘五十两’级别的就够了。我舍得花钱，但也不会无止境地花钱。那种，中等偏上的量产型就可以，反正我也不打算人手一把，就只给猎兵营配发。”60;62; “质量不够高的话，保养起来可能不太方便。”60;62; “再不方便，也比他们那些个反着能卷成圈儿的角弓方便。那玩意光是挂弦就要了老命，得拿着钓鱼竿似的摇轮慢慢收紧牵拉，还得一边牵拉一边用炭火烘烤定型。折腾半个时辰都挂不上去，看着简直是揪心。”60;62; “所以我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招募点精准射手。不多，全国上下凑五六个营，两三千人就行了，和步兵的比例控制在十比一或者十五比一之类。”60;62; “我觉得可以再多一些，他们身为猎手的能力还可以再用一用。”60;62; “要不，这样——”朱由检看了一眼那些个朝鲜猎兵：60;62; “等回头我们和朝鲜军会师了，两军重新整编一下。我们的步兵是重步兵，是列兵。朝鲜那边的适合当轻步兵，也可以叫散兵。不过列兵和猎兵重音了吧？”60;62; “要不你起个别的名？我很喜欢德语的J?ger，耶格尔，就把猎兵改成德语，有一种‘他们是猎物我们是猎人’的感觉。”60;62; “你是认真的？”60;62; 她一吐舌尖：“开玩笑的。”60;62; “我就说嘛...”60;62; “不过我确实挺喜欢这个德语词啊。”60;62; “那你自己编猎兵的时候用不就好了吗？瑞典语的猎人叫什么来着？”60;62; “j?gare，和J?ger是同源词，念起来也都是耶格尔。”60;62; “那你用瑞典语不就行了。”60;62; “瑞典语不好听，我在宫廷里头基本不怎么说，一般用法语和德语。德语在新教联盟里头是通用的，我宫里头大半的人都会说德语，我家母亲大人直到我出生之前都不怎么会说瑞典语。”60;62; “额...还真是脱离人民群众的贵族大老爷。算了，你的耶格尔你自己折腾去，我这里要准备我的耶格尔。”60;62; “那你打算改个什么名？”60;62; “猎兵队的名字不错，不改了吧。用来列阵的重步兵，叫正兵队好了。”60;62; “嗯...名字不错。‘正兵法度森严，无隙可乘，谁敢邀堂堂而击正正，以取灭亡之祸欤。’”60;62; “诶？这句话你从哪听来的？”60;62; “李卓吾的书啊。”60;62; “李贽啊？”60;62; “嗯。”60;62; “你怎么净看这些稀奇古怪的书...”60;62; “因为不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都看完了啊。四书五经，《大学》《中庸》加起来五千多字，论语一万多，孟子三万多，我半个月就看完了，五经的我倒只是看了原文，现在还在翻注解，因为《春秋》《礼记》什么的不带注解看不懂。不过看是一回事，嚼烂了又是一回事。我又不考科举，我看个眼熟就行。”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