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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我们有必要在三天之内把辽阳城给攻下来。”克里斯蒂娜敲着黑板。外头天色已经黑了，不过打仗的时候不分白天黑夜，坑道掘进的工作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60;62; “明白！”一种营帐齐声回答。60;62; “辽阳城是一座旧式城墙，但我们依旧不能掉以轻心。资料显示，辽阳城上布置了多门32磅甚至48磅的重型红夷大炮，是当年辽东边军留下的守城火器。由于这些个大炮太重了，无法野战，它们从到了辽东开始就一直在城头摆着。那些个大炮光是炮弹就有蜜瓜那么大，万万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坑道掘进的工作绝对不能放松。”60;62; “明白！”60;62; 她指了指地图上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60;62; “我们离城墙有八里地，处于红夷大炮的射程之外。考虑到周围有不少敌人可能袭击我们的阵地，坑道掘进应该以‘快’字为纲领，直接掘进直线坑道，在四里地之外构筑第二道平行与城墙的堑壕之后再进行‘之字形’掘进。”60;62; “明白！”60;62; “嗯。另外，由于辽阳城是一座旧式城墙，没有必要进行跳弹纵射打击，直接在正面布置破城炮即可。破城炮必须位于坚实的阵地之内，对城墙的根部进行直射，以击垮墙面。在射击的时候，我们要...”正说着，门口的门帘动了一下，邵纲走了进来。60;62; 他走到克里斯蒂娜身边，对着克里斯蒂娜耳语了几句。60;62; “嗯。我们接着说啊，射击的时候要注意城中敌军的动向，随时准备用霰弹来反制...等会，你刚才说什么？”60;62; 邵纲又贴上去说了几句。60;62; “城里头举白旗了？！搞什么？我这正在开作战会议，这就不打了？怕不是诈降，不要信他们，我们打我们的。”60;62; 邵纲接着小声说了几句。60;62; “什么？还派了个传教士出来投降？跟着来的还全都是佐领？这闹哪样？！”60;62; 克里斯蒂娜看了下头的众人一眼，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咳咳...会议暂停，大家在这坐着等我，我半小时内回来。”60;62; 她披上了挂在旁边的军大衣，戴上了三角帽——到了天寒地冻的地方，她还是换上了自己从家里头带来的制式军大衣。60;62; 门口的卫兵帮她撩开门帘，她在十几个锦衣卫的簇拥下径直朝中军大帐走去。60;62; 雪依旧还在下，明军的营地就扎在雪地里头。这里到处白茫茫一片，帐篷的顶上稍不注意就会积上厚厚一层棉被般厚实的积雪。这些个积雪必须立刻除掉，否则一旦冻结就会粘附在帐篷顶上，越积越厚，最后压垮帐篷，把里头酣睡的士兵给砸个透心凉。60;62; 军营里头开出了方便通行的道路，不时得有拉着小碾子的小矮马在路上来回走，把地上的积雪给压实压平。见克里斯蒂娜来了，牵马的士兵敬了个礼，拉着小马扔到一旁，好让他们一行人通过。60;62; 走到了大帐门口，守门的卫兵认出了她的脸，回头朝里面喊了一声，便有两个卫兵拉开了门帘。60;62; 朱由检正对着门坐着，他还是在喝茶——碰到这种情况他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低头喝茶。因为喝茶可以把来人晾在那里，给他们给下马威，好保持神秘感。毕竟他是主帅，这种事情一般还是由副官开口为好，他只要最好拍板就行。60;62; 差不多喝下去大半杯了，来谈判的几个耶稣会会士依旧坐在一旁候着。他们东张西望，时不时交头接耳谈论几句，屁股也时不时扭动一下调整坐姿，好似凳子上有钉子一般。60;62; 听见了门口的动静，朱由检抬起眼皮朝门口望了一眼，放下了茶杯。60;62; 他对走进来的克里斯蒂娜试了个眼色，指向了一旁的耶稣会会士。克里斯蒂娜上下打量了他们——60;62; 来者有三人，穿着朴实的僧袍，头上戴着卷檐的暖帽。这种暖帽是清廷常见的样式，和大明与朝鲜的暖帽别无二致，只是帽檐卷了上去，另做了加厚处理，多半是因为没有头发脑袋发凉。60;62; 克里斯蒂娜特别专注了一下他们的头顶——他们的帽子和其他满人一样很扁，而不是汉式的高帽。汉人的帽子之所以要高是因为要留着空间放发髻，满人不留发髻，帽子就做成了贴合头型的样子。60;62; 三个人的暖帽也是贴合头顶的，可以想见这三人也剃了发，而且在脑袋后头说不定也留了金钱鼠尾。60;62; “三位。”她直接用上了拉丁语。三个人后头还坐了几个清军的佐领，几个人脸上阴晴不定，她打算用只有教士能听懂的拉丁语来询问，他们三人也好说些大庭广众下不方便说的话。60;62; 听克里斯蒂娜开口，三个人立时回了头。60;62; “阁下是？”60;62;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话音未落，其中一个教士惊叫起来：60;62; “是你！克里斯蒂娜·奥古斯塔！”60;62; “是那个女魔头！是那个新教异端的魔头！完了！她要烧死我们了！”60;62; “耶稣会士从不惧怕异端的胁迫。来吧，魔头！来吧！屠夫！伸出你的屠刀吧。死在你的火刑架之下，我们必定能封圣。”60;62; “我说，三位，你们是怎么认出我来的？”60;62; “呵，你身上的邪能我隔着一英里都能闻到！”60;62; “克里斯。”见那三个传教士突然叫喊了起来，朱由检开口问道：“他们怎么搞的？”60;62; “他们认出我来了。”60;62; “哦，不要紧吧？”60;62; “没事，不打紧。”60;62; “大人！这位大人！”那三个传教士对着朱由检高呼到：“您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啊！她是罗马之敌，布拉格的屠夫，德意志的灾星，新教的...”60;62; “我知道。”60;62; “您...您不能被他蒙蔽啊！她是个异端！”60;62; “咳咳。”朱由检咳嗽了一声：“三位，麻烦你们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再关注一下自己的本职。我是听说你们要投降所以见你们一面，我没空和你们讨论宗教问题。”60;62; “这位大人，我们...”60;62; “我不是你父亲，我也不想当你的父亲，从哪学的臭毛病，乱认爹。叫将军。”60;62; “将军啊...我们，我们也是为了您好啊！新教就是世界的瘟疫，新教国家就是魔窟，她就是魔窟里头的大魔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