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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点个数。”入了夜，凌晨两点，邵纲点上了锦衣卫准备开始行动。60;62; 从这里出发到接近目的地，他们预计要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要从雪地中前进两公里抵达东京城附近，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60;62; “齐了没有？齐了我就开始讲话。”60;62; “师父，35个锦衣卫，36个猎兵，齐了。”小陆在一旁说道。60;62; “嗯。你们是头一次参加这种行动吧？”60;62; “是。”三十个猎兵一齐点头。60;62; “汉话，都会？”60;62; “全都会。”60;62; “嗯，听出来了，就是口音有点重。你们这口音怎么听着那么像女真人讲汉话？”60;62; “邵指挥。”一个猎兵上前说道：“朝鲜话和女真话一样都没有声调，再加上两族挨得近，所以口音听起来很像。”60;62; “算了，能听懂就行。你们中谁是管事的？”邵纲望了他们一眼。这些个猎兵穿得都是一样的制服，还没来得及配发识别用的标识，所以看不出级别。60;62; “就是我。”出来答话的那个猎兵回答道。60;62; “哦，对，你是开弓的那个。你叫金虎是吧？”60;62; “是。”60;62; “你们以前的活就是射虎？”60;62; “嗯。我们每次出任务都得带一只虎回来，一年要猎一百多只。”60;62; “你们要那么多老虎干什么？”60;62; “主要是朝廷里头那些个大人们要。”60;62; “朝廷？”60;62; “东国朝廷。”60;62; “你们还挺讲究...不过老虎可浑身都是宝，虎皮虎骨虎肉之类。”60;62; “那些个大人们最想要的其实是虎鞭...”60;62; “虎鞭？还真是...我跟你说，那玩意没用。我们见过的宫里头的大人物多了，没听说有谁吃鞭能治病。吃了鞭壮阳，多半是汤剂里头加了些别的药材。”60;62; “我们也知道。那些个吃虎鞭的，吃完了还得吃，吃完了还得吃。要真有用，他们真要吃那么多？这不是没办法嘛，上头要用，我们这些下头办事的人就得去给他们弄来。”60;62; “唉...你们也是苦命的人呐。不过能猎虎，说明你们的水平还不错。雪地隐蔽会不会？”60;62; “会。我们会在身上披着白布，然后趁着夜色悄悄接近。”60;62; “嗯，会就行。一会你们在城外接应，按计划行事。一旦我们遭遇了追击，你们立刻就放枪佯作埋伏，多打死几个把他们吓退。”60;62; “一定要用枪？”60;62; “枪更吓人。”60;62; “嗯，那好，埋伏时候我们用枪吧。”60;62; “你们能打多少步？”60;62; “六十步枪枪上靶。”60;62; “拿滑膛枪打成这样算不错了。你们记着，在城外淘个暖和的雪洞在里头躲好。听见喊杀声看见信号弹立刻来支援。”60;62; “明白。”60;62; “好。”邵纲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自己人这边：“咱们清点一下东西。死老鼠，带了没有？”60;62; “带了。”一个锦衣卫打开腰包给邵纲展示——只见里头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几只死老鼠，每支死老鼠的下头都拖着一根用鱼线坠着一个秤砣。死老鼠只是露出了尾巴，整只老鼠裹在几张厚纸里头，从外头看不出什么样子。60;62; “行了，收起来吧。”邵纲隐隐闻到了臭气，挥了挥手。60;62; 那锦衣卫把老鼠装回腰包里头的木匣子里，盖上了盖子，把臭气都锁在了里头。60;62; “头发呢？谁带着头发？”60;62; 是个锦衣卫一齐举起了手，拍了拍鼓囊囊的腰包。他们的腰包里头塞满了头发，到了井口直接把包口朝下往里头倒就完事。60;62; “好，把包放下，现在换衣服。”60;62; 一众人脱下了身上的衣装，换上了从战俘身上扒下来的清军军装，都是正黄旗和正蓝旗的军装。邵纲则换上了一套武官的披挂——所有人全都顶着避雷针。60;62; 60;62; 他们从辽阳城里头走了出去，过了七八道哨卡，走过来明军在城外的阵地，跨过封冻的河面，开始从围城堑壕的侧翼向清军那边逼近。60;62; 他们并没有选择直接从堑壕旁边走出来，而是向着上游走了一大截，步入了一个树林。60;62; “注意隐蔽，扶着树走，不要让他们发现。”60;62; “得令。”众人轻声迎合，都佝偻着身子踮着脚在树林里头慢慢行走。60;62; 突然，走在开路的朝鲜兵突然大呼道：“什么人！什么人！”60;62; “哪里来的！什么人！”前头不知是谁也突然喊了一声。60;62; 邵纲走在中间没看清前头的情况，他只望见最前面的朝鲜兵全都拉开短弓，搭上了箭，对准了前方黑暗的丛林。他眯起眼睛望向前方，黑暗中也有不少弩箭对准了他们。再仔细一看，对面模模糊糊有几十个人影。60;62; “为什么不直接放箭？”邵纲轻声问前头。60;62; “邵指挥，那伙人和咱们穿的是咱们的衣服。”60;62; ——“为什么不放箭？”厄儿特轻声问。60;62; “将军！前头的人穿着黄蓝旗的甲！”60;62; “啊？”厄儿特把手伸向了腰间的短刀，朝前慢慢走了几步。突然，他愣了一下：“不对！给我...”60;62; 他这话还没出口，只听对面一声大喝：“给我打！”60;62; 霎时间，两边几乎是一齐放了箭。霎时间弓弩齐发，锦衣卫掏出了火枪，巴雅喇掏出大弓，两拨人隔着夜幕一通乱射，一边射一边拉开距离。60;62; “师父...师父...”小陆一边跑一边喘着气。60;62; “干嘛？”60;62; “你怎么直接就下令开打了？他们穿着的是咱们的衣服啊，万一是自己人呢？”60;62; “废话！见到敌兵不先动手反倒喊‘站住’，你当唱戏呢？这不做贼心虚？”60;62; “我还以为能忽悠他们一下...”60;62; “忽悠，你看见他们那大弓了没有？那玩意能一箭把你钉树上！”60;62; “邵指挥，我们也能用片箭把那伙敌兵打个对穿。”身后不远处的近乎说道。60;62; “先别说对穿了。你们倒了几个？”60;62; “倒了五个，对面倒了四个。”60;62; “全都不要出林子!不要出林子！谁先出去谁挨打！”邵纲回身对着一众人低喝了一声。60;62; “嚯！”60;62; “把枪拿稳！还有你们，把片箭架起来，这时候就看谁动作快。不要用鸟铳！这里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