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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枪拿稳！还有你们，把片箭架起来，这时候就看谁动作快。不要用鸟铳！这里太乱了！”60;62; “嚯！”60;62; “那个，谁！先前那杆线膛枪在谁手里。”60;62; “在我这。”金虎拍了拍身后的步枪。60;62; “怎么到你手里了？算了，不问了，这是你们自个的事情。阿陆，你跟着金虎走，把风枪掏出来准备打！”60;62; “知道。”60;62; 邵纲四下里环视。正值深夜，月黑风高，四下里什么都看不见。若实在雪原上，借着雪地的反光尚且能看见些景物。可四周的树林漆黑一片，十步之外什么都看不清。60;62; 这里危险至极，然而最危险的地方却是树林的外头。树林外头是一望无际，无处遮蔽的平原，还有厚厚的积雪。任谁先从这林子里头出去，都会变成活靶子，一举一动全都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身后还会拖着长长的脚印。60;62; 邵纲带着众人和对面的清军拉开了距离。他不想和对面进行正面搏杀——每个锦衣卫和射虎牙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要是耗在白刃战里头，这就是最大的浪费。只有拉开距离，他们才能显示出身为“猎手”的本事。60;62; “全体，散开。六个番队散开来，不要离得太远。金虎，你们那边多少人一组？”60;62; “猎虎的时候三人一组。”60;62; “那你们就拆十组，全都散开来，不要扎堆作死！堆得越多目标越大。”60;62; “明白！”得到了邵纲的命令，这支六十多人的队伍顿时星散开来。60;62; 由于这次的行动很特殊，锦衣卫并没有携带趁手的兵器。他们腰上别着匕首，每人都带别了两把手枪，还有一柄用来装样子的清军制式腰刀，并没有携带诸如步枪之类的长兵器。60;62; 这些个锦衣卫是从步兵里头拣选出来的，第一批不过百人，邵纲这里的是三分之一。他们最趁手的兵器其实并不是锦衣卫常用的绣春刀，而是带刺刀的猴铳。60;62; 至于绣春刀，那是得有刀法才能使得起来。三十多个人里头只有邵纲一个接受了正统的锦衣卫师承，就他一个会用，别的都是赶鸭子上架，统统不会。在一年多的训练里，他们学到的东西并不包括费时费力的绣春刀法，而是锦衣卫其他的手艺——这也是南镇的手艺。60;62; 从嘉靖年开始，朝廷和洋人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南镇里头收藏的兵器也从各种奇门暗器变成了手枪。天下武功，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过去为了块，锦衣卫会携带袖箭、飞镖、飞刀之类的暗器，以便出其不意将敌人制服。60;62; 自从有了手枪之后，那些个暗器几乎都退出了历史舞台。锦衣卫并不怎么需要隐蔽，查案子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从正门进去的。这种时候与其用软绵绵飞镖，不如一枪撂倒来得干脆。60;62; 为了快速拔枪，锦衣卫的枪通常不塞进枪套，而是直接挂在腰上或者胸前的肩带上——这是跟海盗学的，郑芝龙就喜欢在身上别着四五把手枪备用。60;62; 这些锦衣卫一人带着两把手枪，一把簧轮枪一把燧发枪。簧轮枪一击必发，燧发枪方便装填。他们在在散到树林里的同时都把一只手搭在簧轮枪上，随时准备给十步之外从夜幕里的敌人来上一发。至于藏在袖口里头的匕首，那是最后用来防身的撒手锏。一旦被俘，那柄匕首还可以用来刎颈自裁。60;62; 至于身上那把腰刀，大多数锦衣卫都没打算碰他，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用这种清军制式刀。除非敌人冲到面前来了，他们多半会拔刀格挡，然后想办法掏枪近身射击。60;62; 至于猎兵，他们携带兵器的种类则要宽裕得多。由于不需要考虑潜入东京，他们大多同时佩戴了短弓和火枪。短弓装在弓囊里别在侧腰，和腰刀相对，顶着叉子的火枪则背在背后。60;62; 这些猎兵原来的专业是猎虎，人多了容易惊吓野兽，所以他们通常保持三人的小队来行动。60;62; 一共十六队士兵在林子里头散了开来。锦衣卫这边照着遭遇战的路子应对，猎兵那边则照着围猎老虎的方式应对。60;62; 最先停止运动的是猎兵。三人中的一人依靠着树木半跪在地，掏出背后的鸟铳将支架掰到射击位置，将支架戳进雪里，单目瞄准。60;62; 60;62; 按照习惯，他在枪膛里头塞了两发铅弹，这是近距离对付“猛兽”的好方法——视野只有十步，这种距离根本就没法狙击，倒不如多打一发增加命中率。60;62; 一个猎兵背靠着树把枪架了起来，另两人则低头看着雪地上的脚印，寻找敌人的踪迹。60;62; 通过比较足迹，他们发现敌人的足迹要比自己这边的小得多——朱由检给明军配发了耐用的厚皮靴，而清军那边则是打着绑腿穿着布鞋。布鞋的脚印很明显要比皮靴小不少，踩出来的形状也并不规则。两人顺着脚印的方向摸索了过去，在树干之后交替掩护，虚搭着片箭向前慢慢推进。60;62; 他们的动作极轻，几乎每时每刻都佝偻着身子缩小自己的“投影面积”,隐蔽自己的位置。60;62; “好了，我们走。”见前头的猎兵开始推进，金虎叫上了小陆。俩人都端着枪游荡在几个小队的后方，准备对暴露的小队提供支援。60;62; 至于邵纲，他攀到了一棵树上，拿出了一架望远镜——这是架夜视望远镜，有二尺来长，几乎和一柄短枪一般大。这是船上拆下来的，邵纲先前用过几次。由于体积大，在黑暗中可以比肉眼看得更远，也可以识别暗处的物体的轮廓。60;62; “我来看看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邵纲蹲在树杈上，调整者望远镜得到焦距，搜寻着清军的动向。很快，他就有了线索：60;62; “乖乖，背着大扫子冒充我们？这心也忒大了。”邵纲找准了那个清军挑了挑焦距，看得更清楚了些：“嗯？竟然是巴雅喇，我还当是粘杆处的人。这伙铁罐头变装作甚？也不怕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