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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和金虎二人端着枪在雪地里匍匐前进。两人都冻得浑身僵硬，小陆叹了一句：60;62; “活见鬼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一头撞上这群鞑子...”60;62; “方圆十几里就这一片林子，要靠近东京城就只有从这里走。要么你以为当年辽阳为什么那么容易被攻陷？因为根本无险可守。”60;62; “那他们夺了辽阳之后干嘛不把这林子给砍了？”60;62; “你朝北边看，林子深处是不是有房子？”60;62; “嗯？”小陆朝北方望了一眼：“乌漆抹黑，什么都看不见。”60;62; “白天你就看见了。后头有个林子深处有个小土丘叫阳鲁山，是爱新觉罗家的祖坟所在。努尔哈赤的父亲、祖父，还有一众诸如舒尔哈齐、褚英之类的近亲全都葬在这里。”60;62; “原来如此，怪不得不砍这里的林子。”60;62; “我们不要往北靠，那里指不定有护陵的兵马。也不能拖太久，要不然这一小队鞑子就得去叫护陵的兵马来捉咱们了。”60;62; “护陵的兵马厉害不？”60;62; “不知道。当初朝鲜从属于鞑子的时候，世子殿下来此为质，每次都要路过这里，还得参加他们的祭祖仪式。我们也只是知道这里有个‘东京陵’，并不知道平常有多少人守着。”60;62; “不会有人回去报信了吧？”60;62; “不打紧。只要他们没有信号弹这种高级货，谁出去报信谁就第一个被乱枪放倒。这里离东京还有四里地，他们叫破喉咙也传不出去消息。”60;62; “那就好。这林子有多大？我们还要匍匐前进多久？”60;62; “一共也就几里地，估计马上就要遇敌了。前头的猎兵在探路，我俩在这趴着慢慢往前挪就好，别被流矢打着了。”话音未落，前头便响起一声枪响——60;62; 这一声枪响起了个头，整个林子响起了炒豆般“噼里啪啦”的枪声，空中不时地有流光闪过，黑暗中冒出几十团火光，间或有惨叫声和子弹弓矢入体的闷响。60;62; “我中弹了！我中弹了！我血流满地啊！医疗兵！滚过来！滚过来！”一个猎兵跌跌撞撞地跑回来，被金虎径直拦下。60;62; “伤哪了？我...算了，我看到了。”金虎定睛一看，那家伙的臀部插着一根食指粗细的大箭，伤口血流如注。60;62; “营座！我中弹了！我中弹了！”60;62; “趴下，别嚷嚷。”金虎把他拉到了一棵树边上，掏出了锯子。60;62; “营座你要干什么?你可不能在这动手啊，拔出来可是个碗大的疤！”60;62; “你趴好！我这是锯子！”60;62; “哦...哦...我疼，能不能想给我敷点雪再...嘶~~~~好了好了，啊，冰镇的感觉好多了。”60;62; “阿陆，你来帮忙把这箭杆子摁住。”60;62; “哦。”小陆走上前，用手捏住了杆的末端。60;62; “你可抓稳了啊，抓不稳他肯定疼得叫唤，到时候容易切着你的手。”60;62; “诶，知道。”60;62; “我数三声。你抓稳，你忍着。三，二，一。”三声一数完，他便拉动手锯“呼嚓~呼嚓~”地开始锯箭杆子。一边锯，那伤员的臀部血流如注，小陆也一边把稳箭杆一边伸手帮他用雪擦拭伤口的血迹。60;62; 也幸亏伤处都是冰把他冻麻了，要不然这么折腾肯定是惨叫声连天。60;62; 锯了足足一分钟，那杆子被“啪嗒”一声锯断。60;62; “行了。小陆，你帮他把血迹擦掉，我来准备包扎。”说罢，他把那锯子放回了急救包里头，掏出了一个碗口粗细的竹筒，上头用红纸贴着写了个“糖”字。60;62; “来，把雪都撇掉。”闻听此言，小陆伸手用捏出来的冰块吧那箭杆周围早就被染红的雪给刮到了一边。金虎抓着那个竹筒，打开盖子径直倒到了伤员的臀部。60;62; 伤口处立时堆积起了半斤的糖，把伤口全都盖到了糖里头。60;62; 这么多糖一盖上去，雪顿时止了大半，没见有多少血从糖堆里头渗透出来。60;62; 金虎又从急救箱里头掏出来一个大膏药，对着他的臀部“啪！”这么重重一拍。60;62; “好了，把屁股捂着往回走，找个干净的雪地趴上去镇痛。等这边解决了你就不用参加行动了，回大营里头找大夫给你把箭头清出来，听降卒讲那几个洋大夫可是妙手神医。”60;62; “诶，谢谢营座。哪边是后方？”60;62; “你看到邵指挥蹲在哪棵树上哪边就是后方。”60;62; “晓得了，马上去。”说罢，他扶着树站起了身，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60;62; 再一回头，“嚯！”金虎惊呼一声：“打得够狠。”之间又有四五个人匍匐在地上爬了回来，每个人的身上都插了硕大的箭杆。60;62; 金虎这时候才发现，那些个箭竟然没有把人打穿，而是打进人体便停住了，但打出来的伤口却触墓惊心，鲜血像开了闸似的往外喷涌。60;62; “他们怕不是用的射虎?箭...”60;62; “那什么东西？”小陆在一旁问道。60;62; “和我们用片箭射虎不一样，鞑子那边用?箭射虎，那箭头跟匕首一样大，戳进去就是个碗大的伤疤，中一箭那老虎的皮上就能开出碗口大的伤口，最后流血而死。这要是强行拔出来，就跟...就跟筷子戳粽子似的，一拔就是粽子那么大一块肉。”60;62; “嚯...幸亏咱们带了止血的药。你身上糖够不够？”60;62; “刚才倒多了。不过不打紧，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小罐，治自己的伤没多大问题。小陆，上去叫两队人回来给他们敷药，我们接着上前。”60;62;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锦衣卫扶着手小跑着走到了二人面前：60;62; “陆师兄！我血流满地啊！”60;62; “你到后头坐着。糖放哪了？”60;62; “在包里头，我够不着。谁帮我把箭杆子给锯掉？我的乖乖，那箭头跟刀子一样大，照着胳膊肘就戳进去了，里头不知道给戳成什么样子，这手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60;62; “你放心，肯定能保住，听人说大营里头那些个洋大夫都是外科圣手，专治外伤，包治包好。”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