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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伙南蛮子，来真的？”出了城，视野豁然开朗，鳌拜把河对面的景象看了个究竟。60;62; 数公里远的方向枪声大作，间或有雷鸣般的炮响从远处传来。两万多人隔着三百米宽的湖面沿着堤岸打得热火朝天。60;62; 两军之间的河道是平直的冰面，又比两边的河岸低出五六米，上岸如同爬墙，没谁敢下令先冲上冰面——不过，两军都不大可能下令主动冲锋。60;62; 鳌拜在一群新晋巴雅喇干员的簇拥下走到了前线。两万人在此处列着队，严阵以待。60;62; “弟兄们!”走进队列中，鳌拜高呼一声：“大清虽大，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因为我们身后是爱新觉罗家的祖坟！是东京皇陵！”60;62; 见状，红台吉又在后头高呼了一声：“戴青固伦满塞！”60;62; 邵纲一干人先前早就喊了好几遍，喊得口干舌燥。但周围的人全都在喊，他们又跟鳌拜挨得最近，只好也扯开嗓门跟着大喊：“戴青固伦满塞！”60;62; “咳咳...”小陆轻声嘟囔了一句：“搞什么鬼哟，谁要拆你们家皇陵了？我不问金虎我根本就不知道这还有个皇陵。”60;62; “怎么？金虎知道？”邵纲也侧着脑袋问道。60;62; “是啊，他知道。”60;62; “知道不早讲？！我要早知道鞑子的祖坟在这里，就算冒着挨枪子的危险我也不能从北边走。完了完了，现在搞成这样，要了亲命喽...”60;62; “师父，我们就这么一直装下去？”60;62; “护着鳌拜也好。记住，不要轻举妄动，把鳌拜全须全尾地带回去。鳌拜是个金字招牌，他要是投诚了，绝对是举世哗然。他要是战死，这伙人八成会变成死战不退的哀兵，那咱们可就不好受喽。”60;62; “难道不是大功一件？”60;62; “不一样。暗杀多尔衮是大功一件，但是暗杀鳌拜不是。鳌拜的名望无懈可击，而且几乎没人和他作对。就算是他的政敌，见了鳌拜都会礼让三分。所以，这块金字招牌你一定要保全他。”60;62; “子弹来了也要给他挡着？”60;62; “这是命令。就算是子弹来了，你也得给我挡住。不过你放心，鸟铳打过河就没力道了。你穿着三层甲，最多也就感觉肚子上挨了一脚。”60;62; “跟我小时候翻墙出去的下场一样？”60;62; “我那是留了劲，把你踹翻就收力。而且哪有小时候？也就甲申年往前一两年我等你长结实了才开始踹你的肚皮，以前都是踹腚。”60;62; “晓得了晓得了。师父你放心，这一脚我受得住。”60;62; 两人交流完毕，各归本位，一个在前头开路，一个在鳌拜近前当移动掩体。60;62; 穿过了两万人的阵列，鳌拜竟然来到了最前方。在马上的目标太大，他翻身下马，护着他的邵纲等人也一齐下马。60;62; 一群锦衣卫极为专业地给鳌拜保持了一丈远的安全线，一丈以内无人可以靠近，只有小陆迈着大步子都在鳌拜前头贴身保护。60;62; 走了几步，一伙穿着明军军装的大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60;62; 径直推开几个锦衣卫，厄尔特走到鳌拜身前俯身下拜：“鳌大人，末将有辱使命，没能杀进明营除奸，还望大人责罚。”60;62; “罚是肯定要罚，罚俸半年吧，是你们自己在我面前夸下了海口。”60;62; “属下认罚。”60;62; “不过...”鳌拜顿了一下：“护住皇陵，赏你个云骑尉，升你一格。你现在是哪个爵？”60;62; “回鳌大人，云骑尉。”60;62; “那两个云骑尉合成一个骑都尉。先给你记一功，回去再往上报。”60;62; “多谢鳌大人！末将愿誓死追随鳌大人。”60;62; “随我就不必啦，你去随王爷吧。”60;62; “属下谨记大人教诲。”60;62; “嗯。你们伤亡多少？”60;62; “阵亡十二人，伤四人。”60;62; “我给你找了三十多个新兵，这个是花台吉，是个练家子。厄尔特，他的身手不比你差。”60;62; “哦？”厄尔特望了邵纲一眼。邵纲依照职业习惯特意压低了帽檐，厄尔特没看清他的脸。60;62; “这位弟兄，回去咱们练练如何？”60;62; “成，打完了就练。不用兵刃，空手。”60;62; “好！怪不得是鳌大人选中的肉盾，有两把刷子。”60;62; “...”60;62; “那今天给鳌大人挡枪子儿的活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在外头一圈警戒。”60;62; “你们去吧，我本来就安排他们贴身护着。花台吉比你机灵，是镖师出身。”60;62; “呦呦呦，那更得领教领教了。”说罢，厄尔特对着鳌拜和邵纲一抱拳，走了开去。60;62; 过了这么半天，两军依旧在隔着河面对射。这个距离差不多是鸟铳的极限射程，得把枪口上扬才能打这么远。60;62; “啧，我当初兑换个火枪抛射射表就好了。”望着远处两军对射的场面，朱由检暗叹了一声。60;62; “你说什么？兑换什么？”60;62; “额...曾经有一份宝贵的资料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60;62; “谁手上有火枪抛射的射表？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火枪是直射火器吧？”60;62; “其实火枪也可以抛射。虽然子弹因为重量太轻容易损失动能，但是一百丈的距离怎么着也能有点威力。”60;62; “我听不懂动能是什么...但我想问问抛射能打多远？我们从来没试过。”60;62; “一千步吧，不过没必要试。我觉得火枪抛射在九成五以上的场合没用，所以不需要旁生枝节加进这么个训练科目。”60;62; “现在倒是那半成的适用场合了...”60;62; “嗯。火枪抛射虽然根本没法正常瞄准，但这就跟下雨一样，总有几个雨点子能打到人身上。要是这雨点子换成子弹，那可就有他们受的了。”60;62; “嗯？如此说来，我们把枪口仰天放，掉下来岂不是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60;62; “你别想了，子弹太轻。”60;62; “轻？不看报先生，伽利略大师的实验早就做过实验了。自由落体的速度和物体的质量无关，和高度有关。”60;62; “是和质量无关，但你有没有想过惯性的问题？”60;62; “惯性？这就不在我的研究范围之内了。”60;62; “嗯...总而言之，还是我刚才说的，万不得已不要抛射子弹，因为子弹太轻，惯性太小，容易被空气阻力影响运动状态。我打个比方——雨点子从高空掉下来，你被砸死了没有？”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