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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小陆把脑袋从雪里头拔出来，跪在地上吐了一摊。就算是扑到了积雪里头，他也被震得浑身难受。60;62; 抬起头一看，鳌拜正仰躺在地上穿着粗气。在鳌拜身前，邵纲早就扶着额头站了起来。60;62; “师父...你没事吧？”60;62; “啊？”60;62; “师父！你没事吧？”60;62; “大点声！听不见！”60;62; “你的耳朵！你的耳朵里头都是泥！”60;62; “我的耳朵怎么了？”60;62; “耳朵里头都是泥！”60;62; “你说哪里都是泥？”60;62; “耳朵！你的耳朵！”60;62; “我的耳朵怎么了？”60;62; “...”60;62; “啪”邵纲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要命，给炸糊涂了。”他慌了皇脑袋，又用手把耳朵里头的泥巴给扣了出来，回头看了看鳌拜。60;62; “鳌大人！鳌大人你没事吧!”见鳌拜双目无神地躺在地上，邵纲立时便扶着他坐了起来。60;62; “鳌大人！鳌大人！醒醒！快醒醒！”60;62; “别晃...”鳌拜望着空处，嘴唇微动：“让我缓一缓，缓一缓就好。”60;62; 鳌拜撑着额头歇息了几秒，抬头问道：“厄尔特呢？厄尔特哪去了？把他叫来。”60;62; 邵纲朝放在厄尔特在的方向忘了一眼，心里头一怔。60;62; “鳌大人...厄尔特他...”60;62; “人呢？”60;62; “没了。”60;62; “...尸首能不能捡回来？”60;62; “他刚在站的地方，现在是个大坑。”60;62; “唉...要是能捡回来，我也好吧骨灰坛子寄回去。你去抓一捧土吧，他是我戴青固伦的忠臣，是王爷的心腹，不能让他当孤魂野鬼。”60;62; “喳。”60;62; 说完这些，鳌拜突然一拍脑袋：“我都给炸懵了。我说，刚才那招是谁教你的？”他瞥了一眼刚才那些趴在地上的清军士兵，方才还在吐血的他们已然是有进气没出气。至于没站着的，早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飞到何处去。60;62; 方圆十丈，就他自己和身边的“新晋干员”还能站得起来。60;62; “我说，花台吉，你这招是从哪听来的？”60;62; “我家二大爷是矿工，矿上开洞就得这么趴着，要不然五脏六腑都能给震出来。”60;62; “好。好啊。”鳌拜点了点头，拍了拍邵纲的肩膀：“上任一个时辰，你就救了本都统一命，这是立了大功！”60;62; “谢鳌大人夸赞。”60;62; “夸算什么，夸不值钱。我想想，我得赏你点什么东西...”60;62; “不不不。鳌大人，在下何德何能？用不着赏。”60;62; “这是救命之恩，咱们俩从此以后就是过命的交情了。于公于私，我都得给你点什么，要不然我自己过意不去。这么着——花台吉，以后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你。”60;62; “谢鳌大人！有鳌大人这句话就够了，用不着别的封赏。”邵纲连连摆手，心道：你说我一个锦衣卫，怎么就跑来当巴雅喇了呢？60;62; “好！”鳌拜突然一拍掌：“既然厄尔特几人已经去了，我就委任你来当我的巴雅喇纛章京。我鳌拜的帅旗大纛，现在归你看管，近身的护卫也都由你来。你是救过我一命的人，我信得过你。”60;62; “真不用...真的！鳌大人！真的不用！”60;62; “怎么？还嫌少了？那这么着，等回头见了王爷，我表奏你为我大清的精奇尼哈番——多了给不动了啊，王爷就能给到精奇尼哈番。”60;62; “那怎么行？给到精奇尼哈番不就和鳌大人同列了？这个不妥，实在是不妥。”60;62; “嘿嘿。”鳌拜望着空处笑了几声：“咱们要真有命去见王爷，我也不会在都统的位子上坐着了。”60;62; “此话怎讲？”60;62; “这你用不着知道，这是机密。不过有件事我确实是要拜托你——我说，你会不会当密探？”60;62; “啊？”60;62; “别‘啊？’，就问你会不会。你是镖师，这种事情应该知道些。”60;62; “干活还是湿活？”60;62; “还挺懂。湿活，你会不会？”60;62; “鳌大人能否说说具体是干什么的？”60;62; “我的阵前卡伦，负责警戒、哨探和捉生。本来这活是厄尔特负责，还有洒出和苏间色。唉...一股脑全没了，多年积蓄毁于一旦啊。花台吉，你知不知道搜罗这些个忠心于王爷的高手是何等不易？”60;62; “卡伦额真？”60;62; “对对，就卡伦额真。我还当你这个蒙古人不知道。”60;62; “属下走镖的时候听说过。戴青固伦的卡伦天下无敌啊，杀得南蛮子渗透过来的夜不收跟锦衣卫片甲不留。有个叫图鲁希的卡伦，他一个人攻破哨探十三个，击杀夜不收、锦衣卫连带边军哨兵总共283人，还抓了个千总。”60;62;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些都是军机。虽然不怎么重要，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知道。你从哪听来的？”60;62; “走镖嘛，消息灵通。”60;62; “你可知道为什么锦衣卫和夜不收都没法和咱们的卡伦过招？”60;62; “南明文恬武嬉，锦衣卫武备驰废，早就没在辽东布局了。辽东边军用的是夜不收，夜不收是从军中挑出的精干壮士，多半也是本地人，他们对辽东的地形谙熟于心。但这些个夜不收贪图‘夷人之利’...我呸，贪图清人之利，擅自行动，目无军纪，盲目深入敌后，最后被卡伦捉生，反供出了自家情报。”60;62; “嗯，看来你果然对辽东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些个明面上的情报你都清楚得很。那你知不知道一些机密的事情——比如说，为什么夜不收打不赢卡伦？”60;62; “这个...属下不知。难道是我大清在南明有线人？”60;62; “这倒是不多，而且杀夜不收不需要线人。这年头，夜不收早就腐化了，招进去的多是些急功近利之人，早不是当年的那些忠义死士。这些人，有勇无谋。你知道夜不收容易冒进，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大清的卡伦和夜不收完全是两样。每个卡伦以哨站为据点，少则十人多则三十人，行动的时候卡伦额真亲自带队，昼夜戎马不解鞍,铠甲不离傍。这不是跟你念诗，这是实话。”鳌拜顶着邵纲的眼睛：60;62; “‘戎马不解鞍,铠甲不离傍’，这是对卡伦额真的死命令。如果你接手，这也是你的死命令。当年有个卡伦额真叫瓦济玛的，到了哨站之后解了马鞍放马吃草，结果被天命汗逮了个正着——天命汗当场就把这厮给斩了。你，千万不要玩忽职守，否则我也会斩了你，这是死规矩，绝不能破。”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