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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都统啊，既然都统已经到了我王师的大营里头，我们就无话不谈。想必这些个有关两军‘进一步合作’的有关事宜，我们敬爱的邵将军已经提前告知过都统了。”说罢，他又对着旁边的邵纲笑了一笑，笑得很僵硬。60;62; “嗯，邵将军已经讲过了。豪格殿下辖下的三旗会加入大明王师，但我们请求保留原来的建制，方便作战，等战后再改制。若是我们尽心奉公，帮助大明诛灭盘踞在顺天府的伪满洲国，还望大明不计前嫌，在清算的时候放我三旗一马。”60;62; “伪满洲国？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算了，这些都好说，我这边可以答应。剩下的细则你和我的军师谈。”60;62; “咳咳。”克里斯蒂娜咳嗽了一声，对鳌拜说道：“鳌都统，不知道你说的‘保留建制’是什么意思?”60;62; “原属我满洲国战斗序列下的各路兵马，都归于豪格殿下之麾下。这是暂时的，战后我们接受改编。”60;62; “可以，但是豪格殿下必须来北伐军的大本营居住，两部合署办公。”60;62; “可以。”鳌拜也点了点头：“之所以全都归于豪格殿下，并非是为了自立门户，而是要统合满洲国的正义之师。”60;62; “这个我们自然是知道。只是，统合起来之后，三旗打算用什么番号？还用正黄旗、正蓝旗、镶蓝旗那一套？”60;62; “不用了。这些是老黄历，用了之后还显得我们和伪满洲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统合起来之后，三旗合并为一旗，名为‘黑旗’。”60;62; “黑旗？有什么由来？”60;62; “当年先汗的亲兵就是黑旗军，八旗本来也该有十王，左右翼王就是黑旗的统帅。统合起来之后，三旗会全体换装当年黑旗军的行头，打着黑龙旗与北伐军协同作战。我鳌拜从正蓝旗满军都统改成黑旗第一都统，索尼改第二都统。等收服了何洛会的内务府火器营，遏必隆会担任第三都统。整个黑旗军能拉出来五万兵马，全听北伐军调遣。”60;62; “嗯。我们也承诺，这五万人在战后都不会上军事法庭，而且另有封赏。将来西征军有一路得深入岭北和哥萨克作战，我们认为黑旗军是最佳之选，到时候还得劳烦鳌都统接着带兵去。”60;62; “嗯...这活不好办，还是个苦差，但对我们来说是铁饭碗。”鳌拜抱着臂，和沙尔虎达对视了一眼：“可以，就这么来。讲老实话，大明若真是让我们坐在京城当太平官绅，我们还怕被东林党反攻倒算。要真是有活干，这倒是大好事，我觉得东林党也不会给我们釜底抽薪。”60;62; “不过，你们的家眷还是得住在北京，豪格殿下得住在南京。”60;62; “不妨事。我们不打算叛乱，所以让家眷跟着我们北上并不妥，这苦寒之地岂是妇孺能受得了的。但豪格殿下那边，他在南京待着恐怕有些不妥。”60;62; “你怕东林党对他下手？”60;62; “东林党的事情天下皆知。豪格殿下孤身一人待在南京，我怕他被东林党陷，到时候消息传到北边，‘三军嚣嚣不肯行’，我鳌拜也没办法。毕竟黑旗肯反清复明是看在殿下面上，我们和大明没有什么君臣之义——就算有，也得日后培养，至少现在是没有。”60;62; “在南京奉公的不只豪格殿下一人。”60;62; “嗯？还有谁？”60;62; “还有朝鲜王啊。”60;62; “那他不整日想着置殿下于死敌？朝鲜可是我满洲国的死敌啊！”60;62; “不打紧，我们把日本王也给请来，你们可以和日本王搞搞关系嘛。往大了说，将来在南京奉公的各路诸侯算是一股势力，东林党不敢随便动诸侯中的一员。就算是看在黑旗军的面上，东林党也不敢随便乱动手。再说了——大明变了，东林党也会变。”60;62; “东林党也能变？”60;62; “他们不变，我们帮他们变。天下大势浩浩汤汤，地球离了谁不是转？他们要是还抱守残缺，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维新’，什么叫‘去芜存菁’。”60;62; ——三日后。60;62; 大军开进了沈阳城。没有欢庆，也没有抵抗。明军和八旗军并列而行，这场面诡异非常，连在场的七八万当事人都觉得不自在。60;62; 前两天还打生打死，现在却连行军都是并排行军，两拨人都觉得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诡异的事情。60;62;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不少人总算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60;62; 什么“七大恨”，都是借口而已。当年“七大恨”喊得嗷嗷叫，现在不还是站在了王师的三辰大纛之下。60;62; 每个人都升起了一股子一股时空变换的错愕感，朱由检和豪格也是如此。60;62; 两人在皇太极“故宫”里头碰了面，他们二人面对而坐，相视无言，尴尬无比。60;62; “唉...”豪格叹了口气：“你说我一个满清的大皇子，怎么就和你这个大明的宗室亲王在这里谈笑风生了呢。”60;62; “时也，命也。”朱由检也苦笑一声。这王对王的场面是他始料未及的，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60;62; 静了一阵，还是豪格先打破了沉默：“合并的细则，你们已经和鳌拜商量过了。现在还有个问题没有解决。”60;62; “何事？”60;62; “七大恨，或者叫七大罪。我们需要给七大恨一个交代。否则我们难以压服三旗人心——吴王殿下，现在这情景尴尬至极。我们俩坐在这连话都讲不出口，每个人胸中都憋着一口老血要吐出来。现在我们得尽快把理给讲明，把两边的关系给捋顺喽，要不然迟早要爆发出来。”60;62; “有道理。不过据我所知，你们的七大恨有好几个版本？你们打算捋哪个版本？”60;62; “总得来说有三个版本——天命汗起兵时立了一个七大恨，攻卢龙誓师安民又是一个版本，天聪汗又立了一个版本。”60;62; “从你爷爷那辈开始说，你把七大恨都讲出来，我们捋一遍。”60;62; “嗯。天命汗的几版七大恨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只是表述不一样。七大恨头一条——我背一下原文，还望殿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