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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汗的七大恨，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只是表述不一样。七大恨头一条——我背一下原文，还望殿下见谅。”60;62; “嗯，不妨事。”60;62; “第一条：‘吾父祖于明国禁边，寸土不扰，一草不折，秋毫未犯，彼无故生事，于边外杀吾父祖，此其一也.’。”60;62; “就是说大明杀了殿下的曾祖父和高祖父？”60;62; “嗯，是这个意思。”60;62; “克里斯，你对这件事了解多少？”60;62; “我前头做了点准备工作，查了相关史料，确实是有这件事。”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这二位死得确实是怨。当时关外有个叫‘阿台的’酋长造反，觉昌安和塔克世二位大明的忠臣潜入古勒城，准备帮助大明里应外合攻城，顺便救回嫁到‘阿台’那里去的孙女。结果明军涌入城内，把这二位准备开门的大忠臣给误杀了。”60;62; “这道真是对不起人家。”60;62; “李成梁李将军知道此时以后也万分后悔，朝廷下了敕书三十道向努尔哈赤陈明情况，加以抚慰，也道了歉。一码归一码，因为这事咱们确实是杀错人了。不过错杀之后，我们封了二位为龙虎将军，赏了三十匹骏马，又把‘都督’的位子传给了努尔哈赤，算是对二位大忠臣有了个交代。”60;62; “嗯，这是真事。”豪格点了点头：“李成梁李将军就误杀曾祖父大人与高祖父大人的事情已经道了歉，并且给了相当丰厚的赔偿。当年祖父大人起兵之前，也常拿着大明的‘敕书’炫耀。因为大明因为错杀而赔礼，这是看得起我们建州。”60;62; “这么说来，第一大恨就没了吧？”60;62; “嗯，第一大恨讲通了，接着说后头的。其实后头的事情有些重复，二三两条是说大明违背双方的规约，私自出境。四五六七这四条全是部落冲突，不提也罢。”60;62; “规约？私自出境？这都是大明的国土，何来出境一说？”60;62; “因为边将吴希汉曾经和我们私下里划定过边界。杀牛宰马发誓说：‘汉人私出境外者杀；夷人私入境内者杀’。”60;62; “这条说不通。这个吴希汉和努尔哈赤定边界的行为，实质上是私相授受，是丧权辱国的卖国条约。没有朝廷的授权，他一个边将哪来的权力处分大明的国土？”60;62; “嗯，确实是这样。”豪格点了点头：“所以七大恨的二三两条，一条是大明出兵帮助叶赫，另一条是大明干涉我方处理‘越境’的采参山民。”60;62; “那二三两条在法理上就不成立了。”60;62; “嗯，那就过吧。回头我们写个榜文，把这七大恨给解释清楚。后头四条，其实就是在建州女真和其他女真蒙古各部摩擦的时候，大明拉偏架了。”60;62; “拉偏架不对吗？”60;62; “因为大明是天朝，按理说天朝不该干涉我们这些藩属之间的战争。天朝若是干涉，那就是拉偏架——话虽这么说，但大明均衡各部实力，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总不可能看着我建州女真做大吧？”60;62; “嗯，豪格殿下这话说得在理。那这么一说，七大恨就结了？”60;62; “结了。回头出个榜文说明一下即可。”60;62; “克里斯，拟一份新闻稿，到时候在南京日报上刊登。”60;62; “知道了。”60;62; “好了，咱们接着说。令尊那里还有七条？”60;62; “对。天聪汗也有七大恨——为了区别，这七条可以叫‘七大罪’。”60;62; “这又是哪七条？”60;62; “这就跟大明没什么关系了。我给吴王开列第一条您就明白了——‘我军往征瓦尔喀，尔国朝鲜无端出境，与我军相战，此一也’。”60;62; “这不是骂朝鲜？”60;62; “对，七条都是骂朝鲜的。”60;62; “那这还说什么？那倒霉朝鲜都被你们灭国两遭了，还不够解恨？”60;62; “那七大罪这事咱们就不提了，就单说七大恨。”60;62; “既然大事讲定了，那我们就安排一下改旗易帜的事情。豪格殿下，我们想先对你做一段采访。”60;62; “采访？什么采访？”60;62; “《南京日报》的新闻要用。克里斯，拿笔记一下，我要开始问了。”60;62; ——七日后，南京。60;62; “号外!号外!正黄旗反清复明！号外！号外！正黄旗反清复明！”60;62; “噗嗤~”正在夫子庙门口饮茶的钱谦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捶着胸剧烈地咳嗽。周围的几个学生没顾得上他，望着茶馆门口呆住了。60;62; 一大群报童手拿着报纸，一边跑一边叫。60;62; 这期是“号外”，报社接到前方的电报后立刻请示了翰林院里头的孔阁老，孔阁老决定立刻开动印刷机，把“正黄旗反清复明”这个冲击力巨大的消息向全城散播。新闻会以传单的形式刊发，就只有一张。正面是军情汇报，反面是对豪格的采访。由于是在预定的发行计划之外，没有刊号，所以叫“号外”。60;62; 一大群报童领了工钱，拿着传单从印刷社蜂拥而出，把还热乎着的报纸四处散发，见人就送，不收钱。60;62; 由于事发突然，从收到消息到刊印出第一批传单还不到一个时辰，连钱谦益都不知道这回事。60;62; “咳咳...咳咳咳咳！”钱谦益连连捶胸，总算缓过气来。他也没责怪这几个学生没来帮他，倒是径直走出了门，穿过了满街被惊得愣在原地的市民，走到了报童身边：“什么玩意儿？正黄旗反清复明?”60;62; “报纸上写着呢。”那报童把一份“号外”递到了钱谦益手里。60;62; 之间正面印着七个加粗的大字“正黄旗反清复明！”，旁边一行小字：“满洲汗豪格已向王师投诚，正义的黑旗军向多尔衮的伪满洲国宣战。”60;62; “我的乖乖...”光看标题，连钱谦益这个身经百战的老油条都不由得惊呼一声。60;62; 他翻到反面一看，便看见了朱由检对豪格的采访。60;62; “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我希望朝廷能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让我用实际行动来赎...”刚看到这里，一阵声浪袭来。60;62; “万岁！”满街的人几乎在瞬息之间沸腾了。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