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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味道还不错。”吃了一小碗，孔阁老亲不自禁嘟囔了一句。说完，他抬头一看，朱聿键正望着他——60;62; “你看，确实不错吧。”60;62; “皇上，我这不是说您吃得不合...”60;62; “诶呀，我知道什么意思。我就是胃不好，吃惯了清淡的东西，吃不来荤腥。所以皇后在坐月子食补，我就没跟着她一起吃了。那些滋补的好东西我无福消受，还是吃点地瓜藤吧。”60;62; “这地瓜藤...倒是新鲜，活这么大年纪就没吃过。”60;62; “本来也是新鲜菜，万历年从南洋引进来的。人家都说地瓜好吃，我就觉得这地瓜藤特别有味道，是吧？”60;62; “新鲜脆嫩，大类豆角。”60;62; “我自己种的。”60;62; “自己种的？皇上自己还下地？”60;62; “不不不，我下不来地，我没这本事。让锦衣卫在后头种的，锦衣卫招了不少新学员，他们种的地。”60;62; “皇上也用沤肥？”60;62; “没用沤肥，那玩意影响宫里头的整洁。用的是熊猫的便——就是熊猫拉太多了，一天一大车便。虽说和没味道，和土也差不多，但我也不能直接把地瓜种在熊猫粪里头吧。所以用剩下的还是得让锦衣卫送到城外去卖掉。你别说，还挺抢手，特别适合沤肥。”60;62; “还抢手？”60;62; “对啊。你看，熊猫这等于是把竹子变成了肥料，大利农桑啊。我觉得全国的孔庙里头都要养几只熊猫。熊猫是义兽，有牙有爪却不残害生灵，这才是大仁大义。熊猫是义兽，拉出来的屎也是仁义的屎，用仁义屎来肥孔夫子的祭田，夫子大悦啊。”60;62; “皇上，你不说这熊猫屎我都忘了。”60;62; “阁老也要养熊猫？”60;62; “额...口误了。皇上，你不说孔夫子我都忘了。今年秋闱的事情正在准备，这是大明南渡后的第一次科举取士。只是我们让外地考生都在南边考，这次南边的考生实在是多得超出了朝廷的准备。”60;62; “多了？什么情况，你仔细讲讲。”60;62; “拿本地应天府乡试来讲，平日里的秋闱一般是四千多秀才来考，四千多人里头额定取135名举人。一百人里头，一般能中个四五个，这和别处都差不多。但今年...我们预定录取180名举人，结果报考人数有七千多个，照这样下去录取率要打对折，一百个人里头只能录取两个——消息灵通的考生，已经跑路了。”60;62; “跑路？他们要往哪跑？能跑到哪去？我大明是不允许异地科举的。”60;62; “是是，照理是不能异地科举的。要在南京的学区买房，乡下的要买田，家里头祖坟还得在南京。可架不住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外地买学区房学区田就不说了，近来还有买学区坟的，把自家祖坟都搬走，然后就能避开七千人的应天乡试，去人不多的地方应试。”60;62; “都在往哪跑？浙江、江西、福建、湖广、广东，还有南直，没一个好考的地方，他们总不能为了个乡试搬到爪哇岛去吧。”60;62; “用不着搬到爪哇岛，他们往凤阳、庐州二府，滁、徐、和三州搬。”60;62; “往哪里搬作甚？哦...哦！他们要去考中卷是吧？”60;62; “是怎么回事。朝廷为了照顾太祖皇帝的老家，还有南直隶的江北部分，给这二府三州单开了南北卷之外的中卷区。也为了照顾边远省份，四川、广西、云南、贵州这四省和也和南直江北一样在中卷的学区考试。”60;62; “我说，他们这一股脑跑到中卷学区作甚？中卷虽说好考，但中卷也就录取那么些人。他们一股脑把中卷的名额给占了，且不说本地人怎么考，他们也考不上啊。”60;62; “皇上...本地人...没了。”60;62; “啊？”60;62; “您忘了？前两年我们花了大力气把江北的人一股脑搬到了江南来，以防被战火波及。现在在往回搬，但索尼炸了黄河，有一大半的地方都搬不过去。”60;62; “活见鬼了！本地人都搬不过去，考试的怎么就搬过去了？”60;62;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他们就算在水里头给考生扎个竹楼，也得在凤阳和庐州的学区参加科举。更何况，这回中榜没人考啊——广西和云贵能考，但那里人少。四川人多，但四川这时候没法考。可不就江北的在中卷的学区考试了。”60;62; “算了算了，会试一会再说，我们先把今年乡试的问题解决。南京能不能考下那么多人？”60;62; “贡院只有5000个位子，没法让七千人一起考试。”60;62; “现搭呢？”60;62; “来不及了。考场要准备的东西太多，要让考生提前三天住进考场，考试又是九天七夜。这多出来两千人的住宿，吃喝拉撒，根本就没时间搞。”60;62; “那临近考区有没有多余的？”60;62; “南京周边的考区都超限了，但他们超得不多，在考场里头加盖百来个就是。我们这两千个考试位，那是实在是找不到地方加盖。江南贡院在南京城中心，周围就是秦淮河，没那么大地皮。”60;62; “嗯...要实在不行，那就...”朱聿键摸着下巴想了想：“那就，分开吧，分两批考。”60;62; “分两批，那无论分甲乙卷还是同卷考都不好办。若是同卷，那肯定要泄题。若是不分，那两卷难易不一，是不能作数的。”60;62; “那要不分卷再按比例来，七千人抓阄分两半，三千五百人一场，三千五百人再一场，每场录取前九十——反正就录取前九十，不会因为卷子难易有别就不公平。”60;62; “皇上，还是考题问题——九天啊！九天太久了，九天谁能保证不泄题。”60;62; “那就把命题人关起来！关到诏狱里头去！我就不信他在诏狱里头还能泄题！”60;62; “皇上，今年应天乡试的出题人,是钱阁老。”60;62; “...那也只好委屈他了。这是为了朝廷大计，他整天喊着公忠体国，现在就是他为大明尽忠的时候了。告诉他，今年八月考试，让过了七月半就住进诏狱里头，出两份卷子。八月一号秋闱开考，什么时候考完什么时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