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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烧一边转...行，有本事，有胆子。你们就不怕它炸了？”60;62; “怕，当然怕，都怕死。所以才用红夷大炮，这玩意能打几十斤重的大铁球，烧个爆米花是肯定没问题了。”60;62; “那要烧多久？”60;62; “景德镇有十几个瓷匠在这里盯梢，他们掐着点算。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就在炮口套个麻袋，厂房外头拉绳，炮口的盖子翻开——轰隆一下，一炮管子杜仲就被炸得稀碎，全都在麻袋里头。”60;62; “哦哟，这个厉害，这个厉害。改天弄点糯米搁进去爆一爆怎么样？这么爆米花肯定好吃。”60;62; “我们爆了，还爆了玉米。玉米爆出来跟朵花似的，香得不得了。”60;62; “哦哟哟，你们这是造福百姓啊，给大明添了样吃食。”60;62; “我们平日里不爆杜仲的时候就给厂里头的工人做爆米花。指甲盖那么大的玉米能爆出来个小球，一小碗能爆出来一大麻袋，又顶饿又好吃。”60;62; “诶，过来。”孔阁老冲他招了招手。待汪然明附耳过去，孔阁老小声道：“想不想在皇上面前露个脸。”60;62; “想。”汪然明连连点头——汪然明虽说是朱由检的合伙人，但他毕竟是个商人，他从来就没见过朱聿键。平日里有什么事情摊派到他头上，也都是锦衣卫去直接传令，不会把汪然明给叫到宫里头去。60;62; “你要是想见皇上，那你就给皇上送点爆米花。”60;62; “皇上？皇上那山珍海味，哪稀罕这东西。这是穷人吃的，专门涨肚子。”、60;62; “听我的，你们给皇上送些。”60;62; “哦...既然是阁老的意思，那我们就给皇上送些，让皇上体验民间疾苦。皇上...皇上吃的惯么？这都是些粗粮。”60;62; “吃得惯，你们放心送。”60;62; “哦...那我们就听阁老的。阁老，我们接着讲——杜仲从红夷大炮里头爆出来之后，杜仲叶杜仲皮都被爆得稀碎，杜仲胶就出来了。我们要的是杜仲胶不是别的什么玩意儿，所以下一步就就是‘发’。”60;62; “发？怎么发？”60;62; “加酵母发。孔阁老先前在造币房那里闻到这么大一股子味道，就是发杜仲发出来的味道。我们把打碎的杜仲倒到池子里头发酵，把树叶树皮全都化开，剩下来的渣就是杜仲的精料。精料洗干净再用人手拣选剥开，就是能用的杜仲胶了——那边味道太大，我们就不带阁老去看了。”60;62; “行。这讲了一遍，我大概就知道你们是个什么流程了。你们这么造出来的杜仲胶，好不好用？”60;62; “纯的杜仲胶，每日里都给皇上那里送些。”60;62; “哦，那我见过。只是好像有些软。”60;62; “皇上在玩胶，他的杜仲里头掺了橡胶液，所以捏起来是软的。我们的杜仲胶，就跟孔阁老先前拿这的那个蓝色小圆片一样，是硬的，梆硬。”60;62; “会不会化？”60;62; “会化。”60;62; “多热会化？”60;62; “是这么来的——我们这么分温度。用伽利略温度计，水烧开定位...”60;62; 60;62; “你先等会，伽利略是谁？”60;62; “伽利略是汤若望的先生。”60;62; “哦，那也是个学究了。”60;62; “对。这位伽先生创制了一种温度计，我们把水烧开的温度定位一百度，水结冰的温度定位零度。这么一算，人的体温大致是在三十五度到四十度之间，而杜仲胶大致是在五十五度到六十度之间才会融化。”60;62; “五十五度...大概是个什么样子？”60;62; “洗澡水在四十度的时候会很舒服，五十度的时候会很烫，六十度那就要把皮给烫掉了。”60;62; “哦，那就能用了。我还怕杜仲胶天热起来要化掉。”60;62; “反正热不死人的地方肯定是不会化的。杜仲胶要是化了，那花钱的人也就差不多了。”60;62; “那你加别的东西会不会更容易化？就跟蜡烛一样，加油就容易化。”60;62; “对对，阁老这说到点子上了。我们在给塑料币调配方的时候，就是得特别注意，不能让杜仲随便就化了。我们试过，要是加八成粘土两成胶，烫手的就温度就能让整个塑料币化开来，不过加到四成就不那么容易化了。”60;62; “这倒是正好能防伪。”60;62; “阁老明鉴，这确实是顺道防伪了。谁要是造假那也得调配好杜仲的比例，要不然造出来的东西搁在手上捂一下就得化开。而且各种料子的比例不一样，钱币的手感也会有非常明显的区别——土要是多了，扣一扣就会容易掉渣。若是合格的塑料币，用指甲掐都留不下痕。”60;62; “嗯...不错，你们这搞得很好。这要是搞成了，每年就能把铜币的火耗全都省下来，把铜留作公用。要是铸成了，我第一个在你们这兑十万两来用。”60;62; “谢阁老栽培。”汪然明欠身道：“若是铸好了，我们就用上好的杜仲纯胶给阁老做纪念币。”60;62;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孔阁老当即便笑纳了。杜仲的价格和铜差不多，一套纪念币值不了几个钱，最重要的是心意。汪然明这边有心，他倒是也乐得收藏一套。60;62; “哦，阁老，还有件事。大额的银行券也做好了样品，还请阁老过目。”60;62; “大额银行券？”孔阁老回想了一下，好像朱聿键从没跟他提过这事。60;62; “你们这银行券，皇上知道不知道？”60;62; “皇上知道，但用什么来当大额银行券现在还没个定数，八字还没一撇。我们打算研究得差不多了，再去禀报皇上。眼下有个样品，就劳烦阁老帮我们参详参详。”60;62; “什么样品？拿来我看看。”60;62; 汪然明朝后头一挥手，便有两人捧着个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上盖着红布，红布里头有两个鼓囊囊的东西。60;62; “这是...”孔阁老指着那两个红布。60;62; 汪然明二话不说，把红布揭开：60;62; 一块比板砖还大的青花瓷砖赫然出现。60;62; 60;62; “永乐款苏麻离青料青花当万大泉！”60;62; “这...这...这...”60;62; “第二款。永乐款苏麻离青料青花当千小泉！”60;62; 60;62; 又是个闪亮亮的瓷砖，这回是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