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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走错门了吧？”朱由检站在门口朝车头看了看。60;62; “制台，这里就是皇宫啊。”在前头驾车的卢比扬探头回答道。60;62; “这里是皇宫？”60;62; 眼前这一套建筑和他走时完全变了个模样。“美龄宫”在最里头，整个山头一套五进三跨的宫殿。五进，即是中轴线上有五座大门。三跨，即是在主建筑两侧还有两排平行的院落。60;62; 朱由检站在正门往里看，“美龄宫”前头加了两重门。大门和二重门之间是个院子，“美龄宫”位于二重门之后。60;62; 每一重门前头都站了两个锦衣卫，这些锦衣卫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显然是新进干员。60;62; “他们就是皇帝选来的羽林郎？”朱由检对这卢比扬一努嘴。60;62; “对，就是他们。”60;62; “练得如何了？”60;62; “还没入门呢，现在只是站岗。”60;62; “两年？小陆和他们一般大，怎么就当了百户？”60;62; 卢比扬凑上来小声道：“小陆的爹和邵指挥认识，他走后门儿进去的。升级快，还不是因为他老在制台面前晃悠，所以升上去了。”60;62; “啧。”朱由检摇了摇头：“要不是有时候要让他跑腿，我都打算把他送回来好好打底子了。”60;62;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克里斯蒂娜正站在车门旁边把奥古斯塔往下抱——这车的底盘太高了，而且没有台阶。朱由检上车尚且要费些力气，奥古斯塔想上车就只能手脚并用。60;62; 她上了车就懒得再下车了，要不然方才她也不会在朱由检视察龙江船厂的时候一直在车上坐着。这即是因为她不想往下蹦，也因为她不想让克里斯蒂娜抱她。60;62; 但没办法，现在不下车不行了，她也只好一脸嫌恶地看着克里斯蒂娜把她像抱小鸡似的抱了下来。60;62; 落了地，俩人便跟着朱由检一起往里走。60;62; 卢比扬在前头开路，也算是给新来的锦衣卫认认脸。60;62; 其实也用不着认脸。朱由检进门的时候穿着黑色的衮龙曳撒，这些新进干员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穿这套行头——朱聿键也穿衮龙袍，但他不穿曳撒，只穿圆领窄袖的袍子。他连黄袍都不穿，因为亮闪闪的费眼睛。他平日里一般穿青红二色，黄袍只有祭天的时候采用。60;62; 眼下，突然走进来一个穿黑色龙袍的大人物，那些个锦衣卫隔着老远便躬身下拜。60;62; 朱由检颔首致意，径直走了过去。60;62; 他们倒是没注意到克里斯蒂娜。因为克里斯蒂娜平日里穿的都是深蓝色的瑞典军制服，压低的三角帽还遮住了半张脸，根本就看不到脸。既然看不到脸，那就分不出她是男是女了。60;62; 奥古斯塔虽然早就习惯穿军服了，但她不想被当作是小一号的克里斯蒂娜。朱由检给她订做一套童装，出门前还给她扎了两个圆溜溜的丫髻，换下了她原来那套睡衣。60;62; 她就这么跟在朱由检的后头，提着裙子迈着小碎步进了门——奥古斯塔从来不穿裙子，她只能提着走。要是不提着，一不留神她就直接拍地板砖上了。60;62; 走过了两道门，朱由检到了正殿门前。锦衣卫给他开了门，他还没看见里头的样子，一阵冷风便扑面而来。60;62; 定睛一看，门前摆着两个硕大的冰箱，里头堆着一座冰山，冰山上摆了不少薄荷，空气中都是薄荷的清新香气。60;62; 那冰箱太大了，把朱由检的目光都吸了过去。须臾之后，他才注意到有个人站在门后头等他。60;62; “皇帝？”60;62; “诶呀！你总算回来了。”朱聿键上来便拽住了朱由检的手：“来来，先不讲正事，我带你去看看我儿子。我儿子可爱得不得了，小脸软乎得跟...”朱聿键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奥古斯塔身上：60;62; “真快啊。”60;62; “啊？”60;62; “啊什么？”朱聿键指着奥古斯塔说道：“你女儿都这么大了，还问我‘啊’什么？”60;62; “啪！”奥古斯塔一个脚滑，被门槛绊倒，摔进了大殿。60;62; 门旁两个锦衣卫立时上前把奥古斯塔浮了起来，没让她在地上待一秒。60;62; 一边给她派灰，那两个锦衣卫一边问道：60;62; “郡主，摔伤了没有？”60;62; “诶呦，郡主小脸都红了，摔疼了吧。”60;62; ——十分钟后。60;62; “咳咳。”朱聿键尴尬地喝了口冰镇秋梨膏：“原来是小克的妹妹啊。”60;62; “要不然呢？要不然还能是什么？”朱由检扶额道：“哪吒也长不了这么快吧？”60;62; “哦，也对。小哪吒...哦不，小妹妹，你多大了啊？”60;62; 奥古斯塔强作笑颜，行了个屈膝礼：“今年十五了。”60;62; 朱聿键又凑到了朱由检的耳边:“十五岁还这么矮，是不是家里头没给她吃饱？”60;62; “她家是西番王室，哪是吃不饱，他们那里的人就这样。天冷，热胀冷缩，这是缩的。”60;62; “哦。”朱聿键点了点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60;62; “对了，你儿子呢？我送他的小狗他喜欢不喜欢？”60;62; “小狗...你那两条狗会跳楼你知道不知道。”60;62; “啊？”朱由检一皱眉：“怎么会跳楼？”60;62; “鬼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跳楼，他们老是从二楼跳下去，站在房檐上踩瓦片——这要是上了三楼，他们又不跳了。你这弄来的是什么狗？”60;62; “哈士奇啊。”60;62; “打猎用的？”60;62; “拉雪橇车用的。”60;62; “龟龟，怪不得跟疯子似的。狗送到我这来，一开笼子——‘蹭’得一下，那俩狗就窜出来了，快得影子都看不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送了俩豹子回来。”60;62; “那狗呢？”60;62; “狗送到锦衣卫那去了，给福来看门。踩瓦片也就算了，半夜还嚎，锦衣卫那天晚上全体出动去打狼，搞了半天才发现是它们俩。”60;62; “哦呦，忘了这茬。对了，福来怎么在锦衣卫那里？”60;62; “福来每天拉四五十斤的屎，报恩寺实在是处理不掉，就给送出来了。”60;62; “诶呀，我又给忘了。”60;62; “你忘的事情多着呢。”朱聿键指了指地上：“这里布局我让人修了一下。原先吧，太挤了，挤得不行。锦衣卫的女官不多的时候还好，一多起来住都住不下。这不就只好扩建了，加上了外头那些个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