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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供应朱由检的军需非常吃力。虽然有朝鲜分摊了一部分实物，但朱由检每个月的开销都会在数十万两左右，去年一个冬天更是直接烧掉了二百万两。朝廷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开辟一个战场了，只好让黄得功坐在那里不动。60;62; 至于西线，西线倒是经常有近战。因为孙可望的战术和朱由检不一样——孙可望喜欢小口慢慢嚼，全线出击，遍地撒网。这有时候有进展，有时候没有进展，有时候甚至还会手受挫。60;62; 不过，孙可望算的是宏观上的占据。虽然孙可望看起来并没有赚很多，但实际上从总体来看他已经在交换比上和清军打成了几乎1：1。60;62; 孙可望手下在以前可都是乌合之众。能和清军打个一比一的交换比，这已经是前所未有的突破了。这得益于孙可望一年来的练兵，也得益于吴三桂暗中的配合。60;62;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虽然孙可望并不算善战者，但他在算账和后勤上到确实能算上是古今罕见的奇才。60;62; 纵观南明这边，黄得功忠心有余而能力不足。朱由检最强，但短板也最严重。郑成功不用说了，他们老郑家只要一上岸就会干出些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来。60;62; 综合来看，孙可望似乎是唯一一个能指挥大兵团作战的人了。60;62; 这点连克里斯蒂娜都干不来。因为瑞典军虽然在鼎盛时期占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半壁江山，但那是靠着瑞典的军需总监部——总参谋部才占下来的。克里斯蒂娜自己并不能做到一整个总参谋部才能敢下来的事情，她擅长的是领导总参谋部的工作。60;62; 而孙可望能连轴转着自己把事情办完，这就相当地厉害了，连克里斯蒂娜都不得不暗叹一句。60;62; 现在孙可望有可能站到大明的对立面，这倒是让在座的诸位有了些许担心——这虽然并没有脱离朝廷的掌握，但还是有可能会带来些麻烦。60;62; 地图上，孙可望的势力范围用绿色标注了起来。绿色从四川起，包括了汉中和关中，这些都是孙可望的底盘。60;62; 其中，成都周边以及川北大部分地区都被深绿色标注了。60;62; 深绿色的地方是孙可望的军屯覆盖之地。被军屯覆盖后，原先的州县之分都被完全打破，所有的百姓都被划定到了农庄里，农庄由孙可望的部将掌管，而所有部将都直接对孙可望负责。而这样的农庄，在全四川有二百多个。60;62; 孙可望一个人直辖了二百多个农庄的事务，所有的产出都直接送到他这里。60;62; 剩下的地方，孙可望到没有亲自去管，但也和当地的军绅达成了合作，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军屯化改造。60;62; 在孙可望治下，文官几乎是无用的，因为各级政府机构都被架空了。土地的产出直接走了大西军内部的路子，送到他自己这里，别人连插手都没办法。60;62; 不过孙可望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把四川经营成这样。在他新近占领的汉中、关中，这些地方还没有建立军屯，绝大部分地皮不是出于散养状态就是归于士绅们的掌控之下。60;62; 要说孙可望的治国之策，朱由检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地方。说来说去，就是“士绅优待”四个字。他能把全省的士绅都化整为零，分别和他们谈妥，分别和他们愉快地达成协定。这之中虽然有强制性的成分在里头，但孙可望却的的确确地办到了。60;62; 强制士绅们接受优待，这不要紧。只要不激起他们的叛乱，就算是把他们扒得只剩一条内裤那也叫“优待”。60;62; 不过孙可望的这种“高效”是不可复制的。他虽然有非常强的执行力，但他毕竟是个人。他就算精力再充沛，他也没办法一下子管那么多的事情。60;62; 他至多只能管住一个省，在一个省进行军屯。若是多了，他就算累死也忙不过来。体现在地图上，他的“深绿色”就只能有限地扩展，没法无限制地扩张下去。60;62; 不过现在，事情倒是出现了转机。孙可望把自己的统治中心迁移到了西安，他本人也开始常驻西安了。在地图上，西安的部分被一个红圈覆盖，红圈里头写了个“西”字。60;62; 这地图非常地厚，因为每次战线变更都不换图，而是直接在原来的色块上填涂新的颜色。那些反复争夺的地方——比如汉中和关中，那里的“地块”都比别处厚不少。60;62; 最近，整个西路军的控制范围都被“垫高”了一层。因为朝廷判断孙可望和吴三桂合流之后有脱离的可能，就把原来用来标注西路军的橙色改成了绿色，以示区别。60;62; 长江以南，除开孙可望的控制区和南直隶之外，别的地方都用浅红色表示。那里的百姓还维持着“北明”末期的生活，甲申年燃起的战火并没有烧到他们那里，倒也算是岁月静好。朝廷没有因为战争大肆加税，所以他们连战争带来的经济压力都很少感受到。60;62; 只是，因为朱由检每个月都要大量地采购各种资源，导致通货膨胀进一步加剧。越是靠近上海这个物资转运中心，通货膨胀也就越甚。对于百姓来说，他们受到的影响就是卖粮的价格贵了些，多赚了些银子。靠买粮为生的市民多花了些钱在口粮上，但他们生产出来的物资也卖出了更高的价。60;62; 不过，这通货膨胀还不至于引起灾难。大明就算只剩下半截身体，也是个庞然大物。以这只巨兽的体量来看，它并不是每月几十万两的采购能够撼动的。除非这样的采购持续到明年，市场上冗余的物资都被战争机器烧光了，那才是战乱真正扩散开的时候。60;62; 朱由检要做的，就是以今年为限，把这张图染成“万里江山一片红”，才能把这辆朝着地狱疾冲的战车刹住。60;62; 除开绿色和红色，地图上就只剩下深蓝色了，代表“清”。60;62; 60;62; 去年这时候，地图上还是令人绝望的，染蓝了半壁江山的青色。现如今，蓝色只有原来的一半不到，占据了北直、山西和河南、山东以及察哈尔，正好和前元中书省辖地——“腹里”的形状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