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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事情办妥了。”郑成功靠在朱由检对面的椅子上，喝着热茶——60;62; “啊，大夏天坐在冰箱旁边喝热茶，真是极致的享受。”60;62; “你赶紧把北边冰块给卖到南洋去，你在南洋也能接着喝。”60;62; “哪用得着卖，我的用量已经截流下来了，运兵船在往坤甸开呢。”60;62; “你动作还真是快...运冰船你这么快就准备好了？”60;62; “我直接用运鲥鱼的冷藏船来运，方便得很。一条船下头五个仓，五个仓分开来放，都垫上稻壳稻草，五个大冰块就这么运过去了。开船的时候冰块全都在水线下，船稳得不得了，冰块也不化。”60;62; “我说，你找谁买的？”60;62; “海参崴啊，我到海参崴找野人女真买的。至于再往北的那些个北山野人，那伙人不好找。反正有朝鲜人去找，我等他们回来再去买。”60;62; “海参崴买的冰和野人女真那边有什么区别？”60;62; “少。海参崴很少有靠海的大块冰，离岸太远又没得拿。我们打算从湄沱湖（兴凯湖）经双城卫运冰出来，但这也不是短期内能办成的了，有二百里路呢。朝鲜人去库页岛北边找，那边应该有不少大块的好冰。”60;62; “离海二百里？这生意能做？”60;62; “量够大就行。就是水质不知道怎么样，也不晓得冰期。听当地的野人女真讲，每年11月到5月是封冻着的。具体的还得细看，得测算好。真要是一年有半年取不出冰，那这条冰道指不定就不值钱了，我们还是得去北边运冰，然后在海参崴中转。”60;62; “唉...麻烦得很呐。”他倒是不急着赚钱。只是南边要是没有冰块，殖民活动恐怕无法开展。60;62; 两年前路过非洲的阿波罗尼亚要塞的时候，那里的守军被克里斯蒂娜从冰天雪地的瑞典发到赤道来殖民。那些个瑞典人一个个晒得跟红皮猴子似的，每天都在蒸桑拿。60;62; 南洋虽说没那么热，但也好不到哪去。虽然去南洋讨生活的百姓也不是非得用冰箱不可，但派驻到南洋的工作人员可受不了这些。60;62; 若是没有冰块，到南洋工作形同流放。那里的年平均气温逼近三十度，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也基本不会低于二十度。60;62; 虽说还没到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步，但那里确实是非常不舒服。60;62; 为了让派驻到南洋的工作人员能够舒服些，不至于把到南洋工作当成是煎熬，这冰块是必须要配上的。否则他压根就不敢把人往南洋派——将近四十度的时候让一个老头子穿着全套官服坐堂，这莫说老头子，他自己都受不了，说不定还会被热得中暑。60;62; “行了，这事就先搁着，等朝鲜人跑腿回来再说。”他把南洋运冰的事情撂到了一边。本来他以为没必要等朝鲜人回来，可以问野人女真。不过问完了才晓得，野人女真和北山野人几乎没什么交集。那伙“北山野人”成分非常复杂，连索伦这样的野人女真都认不清。60;62; 而朝鲜人买哈士奇时碰见的那一伙是楚克奇人，索伦对他们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只知道他们在北边四处游猎，居无定所。60;62; 若是没有这一伙朝鲜人给大明跑腿，郑成功就只好自己派一支船队北上了。现在正好有人自告奋勇去闯北海，何乐而不为呢。60;62; 毕竟，北海且不说危险不危险，郑家的船团自己就有“任务”要办。60;62; 这个“任务”，比冰块还要重要。60;62; “阿森，市舶司拿下了没有？”60;62; “福建的已经拿下，南直和广东的不好办。南直得你来，广东那边得让两广总督宋应升协办。”60;62; “行，我回头到内阁协调一下，把市舶司给提到帝室省下头来。”60;62; 朱由检对这种事情早有预料——市舶司不可能乖乖听话。早先市舶司由“提督市舶太监”负责，主要的任务是接待各国的贡使，打理海贸。60;62; 全国市舶司一共有三个，分别在浙江、福建、广东。浙江前些日子直辖了，所以宁波的市舶司也就归了南直隶。60;62; 然而三个市舶司的海贸职能实际上已经废掉了。因为中国的沿海贸易已经完全被郑芝龙所垄断，三个市舶司完全无法插手市舶司的工作。60;62; 福建的市舶司是最“鸡肋”的一个，因为它离郑芝龙的老巢最近。现在郑成功以福建总督的名义直接撤销了市舶司，市舶司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可以想见，朝中也不会有什么反应。60;62; 因为市舶司之所以还存在，其唯一的职能就只剩下朝贡贸易了。广东的市舶司要接待南洋来人，宁波的市舶司则要接待朝鲜、日本和琉球的来使。设在福建泉州的市舶司早就成了空架子，所以郑成功才能说撤就撤。60;62; 但位于宁波和广州的市舶司可就不好办了。朝贡贸易可是一笔大买卖，这笔钱本来由内官直送内库，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后来镇守市舶司的太监被一股脑地裁撤了，这“差价”也就落到了文官系统的手里。60;62; 这本来不要紧，左口袋到右口袋而已，对国家的影响不大。可问题是，朱由检自己就是这个“左口袋”，那问题就大了。60;62; “你打算把市舶司的朝贡贸易给划拨过来？”郑成功问道。60;62; “不，我打算把朝贡贸易囫囵个扔了。”60;62; 郑成功眉头一扬：“有意思，说说你什么打算。”60;62; “反正马上就要进行自由贸易了嘛，是吧？”60;62; “对。”60;62; “那朝贡贸易这种死板的交换马上就要流于形式了，到最后接待朝贡国反倒会变成一种负担。所以在朝贡变成负担之前，我们最好尽快把朝贡给甩掉，一股脑扔给礼部。”60;62; “嗯...”郑成功想了想：“有点意思。你打算怎么把这烫手的馒头给扔了?”60;62; “直接把市舶司的朝贡职能给平移出来，移到驿馆去。反正三个市舶司本来就是洪武年的驿馆改的，我们再把它改回洪武年的样子，这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