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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福王不用担心。”钱谦益职业地笑了笑：“地上的百姓自然是有朝廷照顾，朝廷已经从南洋的暹罗等处购置了足量的粮米，花了几百万两银子，也算是凑够了。西路军马上就能推进到洛阳，朝廷正好把粮米交给孙可望，让他来发。”60;62; “诶呦！那可使不得！孙可望归根到底是个流寇，把粮给他岂不是羊入虎口？”60;62; “要不...福王自己领了朝廷的粮食，回洛阳去发？”60;62; 猪油松闻言便是背后一凉：“我去？洛阳那兵荒马乱的，我去洛阳干嘛啊？”60;62; “去洛阳收拢百姓啊。福王快快回洛阳封地，现在正是福王你大展宏图的绝佳时机。”60;62; “钱阁老，我就一...你看我这身材。”猪油松抖落了一下自己的肚皮，肚皮弹了一弹。60;62; “你看我像是能收拢灾民的人？算了吧，还是让朝廷来吧，我们看着就好。”60;62; “那既然福王现在不愿意回去，那福王打算什么时候回去？”60;62; “什么时候兵灾消了，大水退了，天下太平了，我再回去。此间乐，不思洛也。”福王连连摇头，一边摇头一边端着茶。60;62; 他在杭州的日子过得不错，有山有水，有吃有喝，闲了去西湖泛舟，累了去戏院听戏，想去那就去哪，不比窝在洛阳城里头舒服。他只当现在是放假，出来放个风。这要是回去了，按照大明祖制他还不能出洛阳，最多在洛阳近郊打猎——就这，还是朝廷特批的，其他的藩王连城都不能出。60;62; 换句话说，就是在养猪。60;62; 根据祖制，老朱家的子孙们只要跟猪仔似的窝在家里生娃，制造更多的小小朱就行，什么事都不用干。60;62; 有品味的，比如潞王，可以研究音乐。再有天赋的，比较郑藩的朱载?郑??脱芯渴?Ш鸵粼稀?60;62;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想福王一样在家里混吃等死。福王还算好的，最起码他不怎么作恶。60;62; 在“历史”上，隆武朝本该是弘光朝，福王就是弘光朝的皇帝。60;62; 福王在当皇帝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建树，但说老实话他也没有什么过失。他只是毫无主见，随风摇摆而已。要说有什么罪过，那就是开销大了些，而且偏听偏信，没能做出正确的决断。但总得来说，亡国并不能怪他，毕竟南明这局势就算上来个贤君也回天乏力。60;62; 朱由崧这个人，说起来也是可怜得很。从小到大被当成小猪仔养，养得白白胖胖，每天吃着烩面唱着歌，突然就被李自成给抄家了，60;62; 洛阳城破，他跑到了旁边的潞王朱常?E府上寄住，住在卫辉。卫辉也遭袭，他就和朱常?E一起跑路，路上还碰见了周王、崇王两个跑出来的亲王，凑齐了一桌麻将。60;62; 四个老朱家的小猪仔在逃难的路上碰见了，相拥而泣，都觉得大明药丸。四个亲王为了躲避兵灾上了同一条船——字面意思上的同一条船，四个王爷在一条小船上躲着。躲了几天，周王还病死了...60;62; 虽然麻将变成了斗地主，但福王、潞王、崇王他们三个还得过日子。60;62; 带着金银细软，大包小包，他们逃到了淮安。崇祯在北京的老歪脖子树上头一挂，他们就和凤阳跑出来的唐王朱聿键汇合，又凑齐了一桌麻将。60;62; 后来就是郑芝龙的舞台了。郑芝龙拥立了朱聿键，朝政一团糟，四镇乱如麻，要不是朱由检及时赶回来南京城就没了。60;62; 福王早就到了杭州，也一直在关注前线的消息。前线每有一点战败的迹象，福王都会愁得几天吃不下饭——毕竟，他们是老朱家的猪仔儿。别人能跑，他们可跑不掉。多尔衮谁都能放过，就是不可能放过他们。60;62; 福王不知道天下有多大，他觉得天下和大明是同义词。清廷打到南京那会，他根本就不知道往哪跑才能躲避兵灾。60;62; 所幸朱由检在南京城下打完一仗之后就把战线给退回去了，福王也总算是在杭州过了两年的安心日子。这中间钱谦益虽然来找过他们，但也只有鲁王在积极和钱谦益接洽，福王和潞王都无所谓。他们懒得掺和这些事，和崇王一起打牌比这有趣得多。60;62; 倒是钱谦益要搞的报社让他很感兴趣。他喜欢看小说，但有些作者总是把书分成好几册来出，而且没一本的结尾都吊胃口。就比如他现在看的《吕纯阳飞剑记》已经出了四册，几十万字了。然而从书中的剧情来看，离斩“吕纯阳飞剑斩黄龙”的关键剧情还遥遥无期，作者一直让吕纯阳四处历险炼丹，就是不推进主线。60;62; 借着开杂志社的功夫，猪油松直接把作者给带到了杭州，每隔几天就有人提着大刀片子上门检查，总算是把斩黄龙的剧情给催出来了，他也借着在杂志上刊登小说赚了一笔。60;62; 现在他们杂志也只有小说刊登而已，福王倒是每期都亲自审看。至于时政宣传，由于钱谦益在后来根本就没和他们对接，也就没了下文。60;62; 眼下，钱谦益总算是又来了，只是这一次带来的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60;62; 前头钱谦益一说让他回洛阳，猪油松立时便觉得脊背发凉——洛阳现在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自己去洛阳怕不是要吃土。待在杭州有小说看，有戏听，隔三差五和潞王崇王打个牌，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何必要现在回洛阳。60;62; 钱谦益听福王这么一说，便微微一笑：“那福王觉得，一直待在杭州如何？”60;62; “待在杭州？这...行倒是行，就是在杭州怎么领封地的款子？”60;62; “福王这就问到点子上了——朝廷是这个意思，把原来的封地折算成禄券发给各位。封地有多少银子入账，朝廷就发多少银子的禄券。拿多少禄券，就领多少银子。”60;62; “禄券？大明有这种东西么？”福王看了一样鲁王，鲁王微微一皱眉，摇了摇头。60;62; “几位啊，朝廷刚刚在朝鲜试过了，禄券是个天大的福利啊。诸位拿了禄券，不但可以照旧吃年俸，还可以随意转卖，比田产好用得多，是一份旱涝保收的金饭碗。这可是朝廷为宗室准备的大礼，也是制台的好意。几位就莫要推辞了，赶紧领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