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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60;62; “啊，我懂了。”奥古斯塔点了点头：“然后你就被你的姐夫派到南京来重开上路。你怕回去之后因为办不成事被处理，所以就在南京训练当康跳当康舞，拜夏威夷人为师？”60;62; “对，他们的舞姿中充满了mana。”60;62; “mana？mana是什么？”60;62; “mana是一种魔力，一种超自然的力量，万世万物里都有mana。”60;62; 奥古斯塔望着他，上下打量：“喂，揆一啊，你忘了你的身份？”60;62; “身份？我是VOC(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雇员啊。”60;62; “不是，往上。”60;62; “我是个瑞典人。”60;62; “在往上呢？”60;62; “我是...啊！”揆一惊呼一声：“我是个基督徒啊!这是异教行径啊！完了，我的灵魂要被路西法收走了！”60;62; “你总算记起来你还是个基督徒了...”奥古斯塔站起了身，走到了朱由检面前：“行了，他就是教疣猪跳舞的人。”60;62; “原来是这个小兔崽子搞得鬼。为什么?”60;62; “因为跳舞的疣猪才是当康，锦衣卫跟他们说要教会当康跳舞才能把当康当做祥瑞献上。他们一直跟着夏威夷人学，接过被钱老头发现了，就拉到大庭广众下跳了个当康舞。”60;62; “是哪个锦衣卫...”60;62; “是...你等一下。”奥古斯塔去问明了时间，又把时间告诉了邵纲。60;62; 邵纲掐指一算，汇报道：“头儿，那时候我们还没回南京，是千户卢比扬干的。”60;62; “他为什么不把当康直接拿到锦衣卫去养？”60;62; “稍等，我把他叫过来。”说罢，邵纲疾步走到门口传令。电报发了出去，一路传到了紫金山南麓。60;62; “啪！”卢比扬正抱着一捆竹子往地上猛摔：60;62; “这哪是养了熊猫？这简直是养了个祖宗啊！吃竹子还要给摔碎了吃，摔不碎就不吃。我伺候我老娘都没这么上心。”他朝着“福来”那里瞟了一眼——60;62; 外面日头高照，七八个锦衣卫围着福来忙前忙后，有的运竹有的铲屎，有的破竹有的剥笋。锦衣卫被太阳晒得浑身湿透，福却正趴在一人高的冰块上呼呼大睡。60;62; 60;62; “卢千户！有你的电报！”60;62; “嗯？什么事？”卢比扬突然精神一振。不管好事坏事，总算不用摔竹了。60;62; “邵指挥叫你滚过去！头儿要找你算账！”60;62; “啪嗒~”一捆竹子跌落在地上。旁边的福来抬了抬眼皮，挪了挪臀部，接着睡。60;62; 一个小时后，卢比扬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报恩寺。先冲了个凉，换了身衣服，打扮整齐，走到了朱由检面前。60;62; “卢千户啊，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朱由检朝旁边指了指。60;62; 卢比扬朝那边一看，只见揆一披着个毯子，坐在马扎上。60;62; “啊，认识认识，这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60;62; “那你知不知道当康？”60;62; “当康？啊...这...”卢比扬摸了摸脑袋，他还没想出来自己错在哪里：“当康，是他们进贡来的。”60;62; “那当康呢？他们进贡的当康现在在哪？”60;62; “在...在他们自己手里。”60;62; “为什么不收贡品？”60;62; “啊？”60;62; “他们进贡了当康，你们为什么不收下？你知不知道后头添了多大的麻烦？！”60;62; 卢比扬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朱由检的声音越来越大，卢比扬干脆躬身下去，低头道：“卑职知错了。”60;62; “唉...我先听听你的解释吧。”朱由检喝了一口凉茶，清了清嗓子：“说说吧，为什么不收当康？”60;62; “制台啊，因为锦衣卫的衙门里头实在是养不下那几只当康了。所以我让他们先教会当康跳舞，然后再收进来。”60;62; “你们衙门里头有什么东西么？”60;62; “有八只麒麟、一只大熊猫、一只小熊猫、一头白象、一对骆驼、一对天竺虎、一对狮、金钱豹子三只、白豹子一只、猕猴若干，金丝猴若干，还有...”60;62; “怎么这么多？”60;62; “制台，全都是贡品。熊猫和麒麟我们养在锦衣卫的衙门，剩下的猛兽养在孝陵卫的马场里头。这些珍兽只有白象在锦衣卫干活，别的都在躺着吃饭。尤其是...”他的话戛然而止。60;62; 他本想说熊猫非常不好伺候。每天，锦衣卫都要摔碎百十来斤竹子给她，福来对竹子还极为挑剔——嫩了不吃老了不吃，黄了不吃绿了不吃，粗了不吃细了不吃，每一根都得摔成竹片递过去，要不然看都不看一眼。60;62; 但他不好直接跟朱由检说，因为这熊猫是他寄养在锦衣卫的，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60;62; “制台，锦衣卫养不下了，只好先把当康寄放在他们那里。”60;62;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情有可原，你也不是有意的，但你确实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当康让钱阁老带去跳了一场当康舞，全南京都知道因为我出了个祥瑞，还有上古遗珍现世。这就不好办喽...”60;62; “卑职甘愿受罚。”60;62; “是得罚你...这样吧，给你找个麻烦的活。从今天开始，你去东厂。”60;62; “东厂?”60;62; “嗯，你去接受曹公公的指挥。你的第一个任务是——即刻收拾行李，赶到关中去支援孙可望。”60;62; “不在南京干了？”60;62; “嗯。把你调离南京，是对你的小小惩戒，希望你好自为...”60;62; “多谢制台！”60;62; “啊？”60;62; “不是...额...卑职领罚，卑职这就收拾行李，马上就去关中。”说罢，卢比扬躬身告退，三步并作两步夺路而逃，好像跑慢了一步朱由检会反悔似得。60;62; “他怎么看起来那么高兴？”朱由检百思不得其解：“调出南京出外勤这不应该是很严重的惩罚吗？”他看了一眼邵纲：“老邵，他这是怎么搞的？”60;62; “我也不晓得...”邵纲摇了摇头。60;62; “算了，他好好办事就行。那啥，福来现在谁在负责？”60;62; “他走了就没人负责了。”60;62; “那叫小陆去替补，他以前特别喜欢摸福来的大脸盘子。他这段时间的表现很不错，这就当是对他的奖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