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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平安县已经套进去了。60;62; 堑壕和棱堡不同，得以阻滞敌人为第一要务。因而堑壕并不想棱堡那样往外扔土，而是和传统的壕沟一样掘土筑墙，以坑为壕。60;62; 山西的褐土粘性适中，便与挖掘也便于塑型。昨夜挖出的战壕有半人深，一丈宽，配合后方的护墙形成了八尺的高度差。60;62; 护墙的内芯是柴束，挖出来的土覆盖在外面。枪后则是一个斜坡，只是斜坡的顶端有半人高的胸墙。士兵可以手持火枪蹲伏在胸墙后方，朝来袭的敌军射击。60;62; 这第一个“圈”并不结实，但也不是人力能破开的。它也远在火炮的射程之外，城内的清军无法用火炮轰击。若要突破，就只能用兵力突围。60;62; 李定国此时就盼着他们主动突围，因为清军的主动突围等于攻守之势互易。60;62; 在被包围的情况下，清军不可能四面开花，因而破城只能破开少数几个口子，他们必须集中兵力攻破几个点。这就让李定国可以把兵力集中到防守薄弱的低洼地带，并在不容易被攻破的丘陵上集中布置炮兵阵地。60;62; 不过城内的清军并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步步逼近。第一天，李定国所部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城里头的清军除了偶尔开炮还击之外，只当外头的人不存在。60;62; 这在李定国和卢比扬的预料之中。因为这一层圈其实是常规的攻城手段，攻城一般都要挖这种壕沟。60;62; 但圈圈套圈圈，以及之后的抵进炮击，这就不是常规的手段了。他们要明天才能看出端倪。60;62; 岳乐和苏克萨哈安坐城中，谈笑欢饮。60;62; 酒足饭饱，他们才在入夜前登上城墙视察。60;62; “哈哈哈哈~”苏克萨哈望着城下的部署，哈哈大笑。60;62; “苏大人为何发笑？”60;62; “我笑李定国毕竟是智谋不足。我军千里转**安县，正是人困马乏。他们不趁此机会突袭，反倒在城下挖坑刨土。过几天，待朝廷大军一到，任他李定国有多少人都碾为碾为齑粉！”60;62; “苏大人真乃我大清的栋梁！简直是孔明再世！”60;62; “咳咳。”苏克萨哈挥了挥手：“王爷过奖了。其实，我们转**安县是我的一个计划。”60;62; “哦？是什么计划？”60;62; “就是，以我白旗为诱饵，吸引住明军的主力。然后让多尔衮指挥的大军合围过来，内外夹击，中心开花，一举歼灭明军。”60;62; “妙计啊！苏大人哪是孔明再世？日后武庙里头的位次，都得给苏大人腾个地方啊！”60;62; ——当日夜，北京。60;62; “启禀陛下，正黄旗五万大军已经过了保定，三日内就能过娘子关，支援白旗。”60;62; “嗯，很好。”多尔衮点了点头，让报信的卫兵退下。60;62; 但那卫兵刚一走到门口，一人突然冲进门来，差点绊倒在门槛上。60;62; 幸好卫兵搀住了他，那人才没有跌倒在地。60;62; “英俄尔岱？”多尔衮忽然站起了身。他不止认出了英俄尔岱的脸，也看到了他红得发紫的脸。清凉的夏夜里，英俄尔岱的脑门上却浸满了汗珠，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的。60;62; 多尔衮一声不响，走到他面前躬下身子。60;62; “什么事？”60;62; “陛...陛...陛下...”60;62; “慢慢讲，什么事。”60;62; “塘沽口，丢了。”60;62; “这！”多尔衮攥紧了拳头，一圈打在旁边的柱子上。他起身在殿内大步流星地兜了三圈，以消解怒意。60;62; 他像一阵风似的在英俄尔岱面前兜来兜去。后者跪伏在地，一声不响。60;62; 突然，多尔衮冲到英俄尔岱面前揪起了他的领子：“谁！到底是谁！从哪来的！”60;62; “是...是郑成功。从海上来的。”60;62; “为什么！我已经加固了塘沽口的炮台，立了前后五座，为什么不声不响地就没了！我的炮台呢！我摆那那么大的炮台呢！”60;62; ——与此同时。60;62; “通报山海关方面，海军陆战队已经登陆，塘沽口炮台净空完毕。”郑成功站在千疮百孔的炮台上下了令。、60;62; “明白。”传令兵领受命令，即刻便登上快船，去山海关报信。60;62; 郑成功背着手在炮台上步行。月光明朗，硝烟味的海风吹散了炮台上血腥气。60;62; “啧啧啧啧。”他在一门红衣大炮前停了下来，摸了摸炮身，啧啧称奇。60;62; “看来多尔衮是下了血本呐，竟然在炮台里摆了一百多门大炮——但你失算了！老子有八百门炮！”60;62; “大明，天下无敌啊！”穿着一身重甲的甘辉在他身旁振臂高呼。60;62; “阿辉啊，你可知道，这都是朝廷的计划。”60;62; “哦？国姓爷，这是什么计划？”60;62; “就是，以我海军为诱饵，吸引住清军的主力。然后让山海关的大军合围过来，内外夹击，中心开花，一举歼灭清军。”60;62; “怪不得咱们从长崎赶过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60;62; “长崎的事情可以往后搁，一切以国内为大。更何况，幕府那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不过，还有一件你不知道。南京那边密报，李定国正在围攻平安县。我们这次来塘沽口，是给他帮帮场子，顺便给平津战役开个头。”60;62; “那我们打到哪里位为止？打到北京？”甘辉询问说。陆战队的事情是他在办，他得知道郑成功的计划才好带人行动。60;62; “我们打到天津去，不去北京城下。此行的目标是掐了大运河，让通惠河枯下去。把北京城的水管儿给掐了，让他们断水断粮，我就不信多尔衮他不派人来管。”60;62; “掐了北京城的水管？妈祖娘娘哟，那北京城里岂不是...”60;62; “多尔衮要是识相就把百姓们放出来，要不然光是吃水就能让北京城炸了锅。运粮就不用讲了，我掐了北京的漕运，看北京城从哪吃粮食。”60;62; “这是要多尔衮的命啊！”60;62; “那是当然。不要他的命，他怎么会出兵来救？李定国进兵山西，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可不能让多尔衮搅了西路军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