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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骗’，意思是他缺乏主见，所以容易战略误判。换了个老成的过来，他或许会因为派阀之见无视多尔衮的命令，坚持救援两白旗。但来者若是硕塞这个小屁孩，他肯定不敢违背多尔衮的意思，也不会有自己的想法。”60;62; “我说，多尔衮怎么老派这些不中用的家伙来领兵？”60;62; “按照制台那边的分析，这算是多尔衮的性格缺陷。多尔衮不信任除多铎以外的所有人，所以他一定会任人唯亲，绝不会任人唯贤。但他会给自己的亲信配上一个能臣为副，让二者互相制衡。多铎除外，多铎能享受到多尔衮能提供的最好的资源，多尔衮已经把自己的继承人定为多铎的儿子了。”60;62; “所以这边就是，岳乐加上苏克萨哈？苏克萨哈算是能臣？”60;62; “稍等。”卢比扬又低头翻了翻小本子。60;62; “苏克萨哈，这个人能力不明，但奸险狡诈，在各派之间游移不定。其父本来就是叶赫那拉的叛贼，因为背叛大明忠臣金台吉而得到重用。苏克萨哈的行事风格和他的父亲如出一辙，只站在对自己有利的一边。朝廷推测，他极有可能背叛多尔衮。”60;62; “嗯，明白了。”李定国点了点头，“怪不得多尔衮要用他。这个人唯利是图，就说明他很好控制。只要给足了利，他就会甘心卖命。”60;62; “将军说得极是。”60;62; 李定国又接着说：“既然如此，那我就知道他的能力了——他的能力就是为多尔衮做打算，来弥补这岳乐这个毛头小子的问题。这鞑清怕是没人了吧？多尔衮的亲信是不是死光了？”60;62; 卢比扬掰着指头数了数：“差不多都死光了。”60;62; “也难怪他派了一堆‘童子军’来。岳乐，硕塞，一个个二十岁不到，会打什么仗。行了，我有数了。卢千户，你那边有什么安排？”60;62; “我们打算派人去硕塞那里刺探情报。”60;62; “去吧，要不要带他去？”李定国指着下头那个白旗兵说。60;62; “不用，带他反倒容易暴露。把他的衣服扒了，我穿着他的衣服去硕塞哪里跑一趟就行。这一趟任务的难度取决于海军那边的行动，海军要是行动顺利，我这边就是简单的情报刺探。但要是海军那边不顺利，我会尽力拖延。”60;62; “走为上计。要实在撑不住你就赶紧跑路，保命要紧。”李定国望着他说。60;62; “明白。如果任务失败，我至少能够刺探到他们还有多久能抵达。”60;62; “这就够了。”60;62; “嗯。如果顺利，我就能拿到硕塞的回信，到时候再让这小子把信送回去。喂，小子。”卢比扬走到了把白旗兵的身前。60;62; “长官，有什么吩咐？”60;62; “回头我给你个‘投降证’。你拿着回信，进城了就不要轻举妄动。能逃出来就好，逃不出来就找个地方藏着。等大军入城你在出来，然后把这个‘投降证’主动出示，就说要找锦衣卫。我们可以保你全家平安，你还有有功劳可领受。”60;62; “小的一定照办。”60;62; 交代完事，卢比扬即刻便动身。60;62; 东厂和锦衣卫一样都是直接对最高层负责，因而在行动上不会受到掣肘。卢比扬自己做出了决定，他立刻就能去做，不需要和任何人打报告。60;62; 在这点上东厂的权限比锦衣卫还大。当年东厂番子抓人的时候，一个番长和几个番役便是一个独立的行动小组。番长俗称“档头”，番役俗称“番子”。卢比扬现在就是东厂的大档头，但他手下并没有堪用的番子。60;62; 大档头收拾了行装便骑上了快马。他带上了那个白旗兵的衣服，但另外穿了一身缴获来的白旗甲。60;62; 这主要是为了行动方便。因为那白旗兵出门时穿的是便装，卢比扬若是也穿着便装去求援容易被当成细作。所以他干脆穿着白旗的甲，大摇大摆地一路朝保定方向飞驰——按照信上所说，硕塞带着镶黄旗就在保定附近。60;62; 次日凌晨，他便到了娘子关。60;62; 娘子关此时还在清军的控制之下，但只有千余人把守。卢比扬和他们验了通关的文书，又换了马，便接着朝保定方向前进。60;62; 但还未到保定，卢比扬便望见前头尘土高扬，似乎有大军在前进，路上有不少百姓携家带口地往南跑。60;62; 他掏出地图扫了一眼：60;62; “现在是...这是哪儿来着？”跑了一晚上，他只知道自己在官道上，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