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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60;62; “陛下！陛下！南明...南明打过来了...”英俄尔岱颤颤巍巍地跪在多尔衮面前。60;62; “来了，来了，来了。”多尔衮喃喃念道：“终于还是来了。”60;62; “陛下，我们该如何是好？”60;62; “你去把代善请来，我有话要问他。”60;62; “得令。”60;62; 半个时辰后，英俄尔岱风一般地冲了进来：60;62; “陛下！代善他...”60;62; “他怎么了？”60;62; “多尔衮，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早就跑出来了。”代善抿了一口茶：“啊~江南的好茶。我年轻时还喝过，闹大了就再喝过了，谢制台赐茶。”60;62; “老先生若是爱喝，临走时多带些。”坐在主位上的朱由检笑着说道。代善直接来找他，倒是让他挺高兴，这能省下不少事。60;62; “谢制台。既是如此，老夫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非礼也。制台送我一份茶，我这里也有东西送给制台。”说罢，代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请制台过目。”60;62; 邵纲把信接了过来，奉送到猪油煎手里。60;62; 朱由检扫了一眼，皱起了眉：“降书？”60;62; “对，这是老夫的礼。”60;62; “你要是代表议政王大臣会议对大明投降，那也就罢了，我这就收下。可你这...正红旗和镶红旗的降书是什么意思?”60;62; “这自然是给制台的厚礼。老夫是两红旗的旗主，只要老夫一席话语，管教那两红旗拱手而降。”60;62; “老先生啊。”朱由检摇了摇头,“投降，是一种奢侈。您明白不？”60;62; “...”代善沉默了一阵。60;62; 他咽了一口茶，抬头望向朱由检：“可老夫看了豪格寄来的信。豪格在信上说，只要投降了朝廷就会宽大处理。”60;62; “对，是没错。但那是在正常情况下，不包括被围攻时。你我都明白，两红旗这样围下去是必死无疑，还有可能被尚可喜和耿仲明背后捅刀子，到时候闹个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60;62; “话虽这么说，可是...”60;62; “旁的话就不必说了。老先生，说说你的提议吧。你接着你的话往下说，两红旗投降之后呢？你还想要什么？”60;62; “不敢不敢。”代善摆手道，“只敢投降，不敢做别的。”60;62; “投降？两蓝旗和正黄旗也是投降，你想像他们那样？老先生，事事都分个先来后到。他们在沈阳就投降了，跟着大明从关外一路打进来。若是让两红旗也是一样的待遇，我如何服众啊？”他朝着代善摊开手，“您看呢？”60;62; “额...这个...不能有蓝旗黄旗的待遇，那次些也行。”60;62; “次一些？可以。女子不必服刑，您看如何？”60;62; “服刑？”60;62; “嗯。八旗有罪，只有豪格、索尼、鳌拜，还有正黄旗、两蓝旗，这些投诚的可以免罪。您明白了吗？咱们这，有投诚和投降两档。免罪，是投诚的待遇。您这是投降，和免罪不搭嘎，只能减罪。如果现在投降，你们服刑的时候可以从轻发落。”60;62; “敢问服什么刑？”60;62; “流刑。流五千里，放于岭北日不落之山，在北海之北。”60;62; “...”代善端茶的手停在了原地。60;62; 他缓缓地放下了茶杯，面相朱由检，正色道：“制台，恕我直言，这和杀了他们没区别。”60;62; “死不了，你放心。野人女真会充当他们的狱卒，黑旗军会在他们周围和哥萨克交战，热闹得很。朝廷有补给线直达那里，红旗只要和白旗、镶黄旗在那里服刑就好。”60;62; “我们这边，一向是流放宁古塔。大明为何不试试流放宁古塔？”60;62; “流放宁古塔，你们就要吃朝廷的粮。粮是百姓种出来的，不白养罪犯。之所以流放到北海之北，是因为那里有皮货。流放的工作，就是让犯人在那里给大明运皮货回来。”60;62; “大明要那么多皮货干嘛？”60;62; “这你就别管了，要来干什么是朝廷的事情，你知道大明不会随便让他们冻死饿死在岭北就行，他们可是大明的钱袋子。给大明赚钱，就是赎罪之一。除此之外还要写悔过书之类，不过这就是细枝末节了。”60;62; “那女子又怎么办？女子也去岭北苦寒之地？”60;62; “女子不用去。老幼妇孺，全都在北京服刑。北京会开几个被服厂，负责给岭北前线织造被服，也包括给流徒们织造。那几个旗的女子全部如被服厂服刑，孩童入学，老人干些扫大街之类的轻活。所有人必要服刑，因为八旗军民合一，军即是民，民即是军，所以旗人尽皆入罪，无一可脱罪。”60;62; “扫大街？”代善嗤笑一声：“朝廷打算让我也去扫大街？”60;62; “不必不必，怎么能让您老扫大街呢。”60;62; “这还差不多。”60;62; “您老直接上南京军事法庭，到时候诏狱地下一层服刑，和郑芝龙阮大铖做邻居，他们在你楼上。”60;62; “地下一层？”代善生出不妙的预感，“为何现在就指名是几层？”60;62; “因为越往地下待遇越差。地上一层还行，地下一层就普通得很了。再往下~~嘿嘿~~那就是锦衣卫的传统艺能。老先生年纪大了，就不折腾您了。至于阿济格，有几层就给他关几层。”60;62; “你们到底有几层？”60;62; “这是机密，诏狱有几层是机密，阿济格关到地下十八层也不是不可能。”60;62; 代善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我也不问这些了。制台，你要怎样才可以放过红旗？红旗是我的家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万号人死在太行山上。能不能法外开恩？”60;62; “开恩可以，但是不能法外。”60;62; “怎么个‘开恩’法？”60;62; “我说了，投诚就可以免罪。想把红旗的投降变成投诚很简单——把尚可喜和耿仲明做掉。”60;62; “做掉？”60;62; “对，做掉。展现你们的诚意，在太行山上把尚可喜和耿仲明做掉，然后向黄得功所部投降。这才能算投诚，你们想争取宽大处理总得做点什么吧？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你们去做掉绿营，这就能展现足够的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