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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朱舜水叹了口气：“说实话，在江户待了这么久，我还有些不舍得。啧啧啧，书都打包好了吧？”60;62; “制台说了，不要打包书，要不然就跟我们提前准备好似的——虽然已经够可疑了，不过还是不要做得太绝。所以书就留下把，先生你看那些书是孤本，那些书做过手记。”60;62; “等会我给你个目录。其他的书我也安排过了，明日里就让我的那些学生把各自的书带上，其他的你来安排。”60;62; “明白。”马士英点了点头。60;62; “哦，对了，我把学生带出去要负责他们的伙食。你看看有什么吃的。”60;62; “吃的？不是说了要‘流觞曲水’，我们已经准备好杯子了。”60;62; “酒水又不能填饱肚子。你看看有没有能吃的，可以在野外做的，日本人还没有。”60;62; “野外做的？日本还没有？先生等一等。”60;62; 马士英走出门去，和门口站岗的锦衣卫耳语了几句，回来对朱舜水说道：60;62; “有拉面。”60;62; “拉面？拉面不错，日本人这里还没有拉面吃。那个，我有个学生叫安积觉，他家里穷，一家子都要来吃饭，干脆就多准备一点，吃不完让他们把面条带回去吃。”60;62; “是这样的——拉面，是这种。”马士英从自己的包裹里掏出了一个有油纸包。拆开油纸包，里头是一个硬邦邦的面饼。60;62; 朱舜水接过面饼，摆开了一点放进嘴里：“嗯？熟的？很香嘛。”60;62; “这是锦衣卫做的方便面...哦，对，现在不叫方便面了，因为养了只方便熊。现在就直接叫拉面，这个拉面是油炸过的面条团子，要吃的时候放进开水里煮一煮就有味道了。这种拉面做好之后能存个两三天，但不能存久了，要不然容易受潮。锦衣卫就是准备了这么一块面团子，每日里出勤的时候带上一包，泡着吃或者直接干嚼都行。”60;62; “这不跟馓子差不多嘛？”60;62; “对对对，和馓子差不多，就是细些，也没炸透。因为团成了一个饼，在外头磕磕碰碰也不像馓子那么容易碎掉。吃起来其实也和馓子很想，只是没有馓子那么容易吸水，只要一点点热水就能跑开来一大碗面。”60;62; “这倒是不错。”朱舜水点了点头，“那就当一般的拉面煮给那些学生吃，走的时候给安积觉带上五六斤，这样他们后头几天就不用挨饿了。”60;62; “明白。”马士英点了点头，“对了，先生的学生习惯不习惯马扎？”他指了指自己身下的小马扎。60;62; 他们来江户的时候没有带上座椅板凳，因而只能凑合着用马扎。用马扎配合着江户城里方便买到的家具，倒也不难用。60;62; “不用带马扎，带上竹席和蒲团就行。明天我们是去流觞曲水，这是风雅之事，带着马扎流觞曲水太扫兴了。”60;62; “先生，咱们可是...”60;62; “哦，对，是去逃难的。那就带上吧，到时候好坐着马扎看火。”60;62; ——与此同时，在江户的西北方，一处院落中聚集了几十个黑衣人。60;62; 他们就是当时由井政雪在道场中召集的那一批黑衣人，现在他们都在院子里合衣而眠，等待着明天的大计划。60;62; 院子里堆放满满一院子的大瓦缸，瓦缸里头装满了火油，另有大量火药用作引火物。像这样的院子在江户城西北还有三个，拢共四个起火点。60;62; 给江户点火并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这里街道狭窄，人流众多，横贯整条街的长屋是最佳的引火物。只要点着一间屋，火势很快就会蔓延到一整个街区。冲天的大火会把火星散步到全程，而在西北方点火则能让火星直接飘进江户城。60;62; 天守阁高高耸立在江户城的正中心，位于大奥之中。火星可以直接点燃江户城，而江户城属于高层建筑，根本就无法灭火。哪怕是把水龙车推过来，水龙也喷不了江户天守那么高。60;62; 若是江户天守阁火起，整个大奥，整个江户城，连带着外围的大名宅邸就都会化成飞灰——在这种时候，幕府的统治已经被暂时瓦解了。60;62; 由井正雪算准了时刻，他们会在江户陷入混乱的时候对德川氏的老巢——骏府城发动攻击，趁乱获取骏府城中的白银。60;62; 丸桥忠弥站在院落中，远望着高耸在江户城中心的天守阁。60;62; 为了防火，天守阁半夜时并没有点灯，但巨大的黑影在夜色中依然能识别。60;62; “快了~快了~就快了~”丸桥忠弥望着天守阁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