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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人叫上，收拾东西，上船。”朱由检朝后指了指：“运兵船在后头，我让炮舰给运兵船腾位置。你们有多少人？”60;62; “八百。”60;62; “等着。”朱由检回头对邵纲说道：“给船队发信，有八百人要送，让郑森派船来。”60;62; 不多时，二十余艘船摇着橹朝岸边靠了过来。60;62; 伊豆守定睛一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60;62; 些船根本就不是唐船的模样，倒是四四方方像个飘在水上的盒子。60;62; 再一看，好像还有点眼熟。60;62; 等到船上的人声近了，伊豆守的眼睛都直了——他当然熟悉，因为那是朝鲜的板屋船。船上明明白白站着朝鲜水兵，正喊着号子往岸边划来。60;62; “大人，怎么来的是朝鲜人？”60;62; “我都说了，朝鲜全国已经被征用了。朝鲜水师自然也在其中。”60;62; “全国？！”伊豆守先前只当这是这是虚指，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全国，“大人，朝鲜王现在在哪？在不在汉城？”60;62; “不再，他在南京参觐，顺便奉公。朝鲜王现在在礼部学习，今年下半年就可以作为大明亲王接待外宾了。这样大家就能看到，朝鲜朝贡了是这个样子，大家朝贡了都是这个样子。”60;62; “那日本...”60;62; “具体情况具体对待。总而言之，朝鲜水师现在在协助王师作战，将来还有一部分能加入王师的战斗序列。别计较那么多，人家是来帮忙的，上船上船。”60;62; “大人！”伊豆守纹丝不动，“我还是很在意这件事。将军，他不会也要去南京参觐吧？”60;62; “参觐，是肯定的。以后不管如何，将军一定要定期去南京朝拜天子。一年一次或者几年一次，这个到时候再说。”60;62; “大人，这个不行，这个真不行。”60;62; 朱由检指了指身后的炮舰：“行不行，是朝廷说了算。你要是能碰到德川家光，你就提前给他打声招呼，省得我和他见面的时候他还没有心理准备。”60;62; 伊豆守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默默地转身向船上走去。60;62; 他不情不愿地上了朝鲜人的船，船上的朝鲜人都是满面春风，昂着脑袋，用下班看这些日本人——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们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起。以前都是日本人拿他们当面团捏，现在日本人也要指着他们来帮忙。60;62; 上了船的幕府人员包括伊豆守都是低着头的。他们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的脸，只想让这段时间赶紧过去。对他们来说，上了朝鲜人的船恐怕是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情。60;62; 港口陆续撤空，仅有些杂工还留在横须贺。舰队和这些杂工做了些对接，将城区内的私人物品都给清理了出来，随后大军便靠港口。60;62; 艨艟这样的大船并没有直接靠泊到岸上，而是停在了港口中心。船落了锚，降了帆，四面都撑起了防跳帮网——即使用长杆撑出去的渔网。只要把这些网给支起来，就没谁能通过攀附钩锁的方式跳到船上搞破坏。60;62; 这算是郑家的心得体会。因为不只是日本人，海上所有人的海盗都喜欢玩这一出。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有些穿着夜行服的家伙会划着小船潜伏到船旁，然后趁机潜入。60;62; 这些防跳帮网一直延伸到了水下，整个船像鸟笼一样被网子罩在中间——这就是郑家的自己的传统艺能了。因为郑家尤其喜欢在别人靠泊的时候用火船突入港内进行爆破。因为有情报优势，这一招屡试不爽。60;62; 为了防止有人反过来拿这招炸自己，郑家的大船在停泊的时候都会一直把防跳帮网撑到水面以下。这样一来，那些爆破的用的小船就根本无法突破结实的渔网。只要他们反复突破拉拽，他们就会被船上的人发现，届时用橹把他们拍下水即可。60;62; 大船之间都首尾相连，相聚很近，这也是为了联防。60;62; 日本人是郑家的老对手了，两边打打和和有几十年的时间。西国有不少大名，比如长洲萨摩，他们都和郑家打过交道，知道郑家的习惯。他们在突破的时候会专门携带长兵器用来破拆防跳帮网——这个网只能用长兵器才能迅速拆掉，用短刀切不干净。届时船只开过去的时候，要么就会缠住桨，要么就会缠住船舵。60;62; 在江户，这些船舰还要应付类似的威胁——幕府的忍者。忍者虽然并没有应付这些防跳帮网的经验，但忍者的身上跟百宝箱似的，破一张的网对他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60;62; 所以为了防止有人登船，郑成功另外布置了巡逻用的快船队，大船也点起了船灯照亮周围的水域。60;62; 船上另有人昼夜看守。他们并不是操帆的水手，而是甲板上的?望员。依照航海规则，船身的方位被划分成了数个“观察区”，在航行或者停泊的时候每个观察区都必定有一个在人执勤。60;62; 若是像郑氏这样规范地操作船只，那它周围几乎没有视觉死角。除非潜入者能开天眼，亦或是船员干脆就是瞎子，否则所以想一个人溜上船简直是难于登天。60;62; 不过也只有艨艟这样的大型战舰会做万无一失的防御，毕竟这很浪费人力资源。60;62; 斗舰这样的中型战舰都是数艘一组并排而立，这样几艘船就可以共享一套观察哨。60;62; 这些斗舰周围也没有撑开防跳帮网。因为比起一艘船被点着，几艘船被连环点火是更麻烦的事情。若是被点着了支着网，这些于渔网就会像江户城的排水网一样迅速把火焰均匀地分布到全船的各个角落，到时候想就都没得救。60;62; 这些都是血一样的教训。当年料罗湾海战之前，郑氏水师的主力就是这么被荷兰人消灭在港口里头的。60;62; 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郑成功这在乘着杉板靠到了岸边。和他同船的只有两个身穿重甲的护卫，两人一前一后把郑成功夹在中间，以防岸上有人打他的冷枪。和其他的舢板一起上岸后，铁人军才开始陆续集结，把郑成功围在中间——这种情况别说是冷枪，就算是冷炮也打不穿这铁皮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