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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德川家光闭着眼睛，对跪在下头的众人沉声道：“三天，死了一千！你们就是这么攻城的？”60;62; “将军大人...”伊豆守躬身道：“为了将军的御体安康，您还是不听详情为好。被火烧的场面过于惨烈，不宜展示。”60;62; “我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没的，我就想知道那些个焙烙玉是怎么来的！”德川家光振声道：“骏府城里头根本就没有焙烙玉，为什么我们会被炸？”60;62; “这...”60;62; “还有，这压根不是寻常的焙烙玉！我听人说烧出了琥珀一样的流火，拿水都浇不灭，到底是怎么回事？”60;62; “嗯？”闻言，一旁的十兵卫忽然开口道：“大人，这个...听着怎么那么像三昧真火？”60;62; “不是像，我一开始就觉得那就是三昧真火！”德川家光有些忿怒地说道：60;62; “这事情到底是不是明国主动干涉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一个准信。你们到底多久才能攻下骏府城？你们难道想重演岛原之乱？”60;62; 下头无一人答话。60;62; “伊豆！”60;62; “在！”伊豆守正色道。60;62; “你是总大将，给我答复。多少天？”60;62; “大概...大概...”伊豆守支支吾吾半天都没一句话。60;62; “不说话？这么说来，你是没有准信了。”60;62; “还请将军恕罪。”60;62; “恕罪？这岂是我能恕你的罪？德川天下，不能就这么三世而亡。伊豆守，作为总大将，你要担起这个责任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还让我失望，老中的位子就换人吧。”60;62; “是！”伊豆守的头几乎贴到了地面上，“将军大人，有何吩咐？”60;62;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去一趟横滨。”60;62; ——两日后。60;62; “嗯？干嘛？他们打得好好的，关我何事。”朱由检摇了摇了头，继续吃着红豆羊羹,“这个栗子馅的羊羹还行。不过我更喜欢吃莲蓉馅，你看他们有没有，要是做不出来下次就送原味的来。”60;62; “明白。”邵纲点了点头：“头儿，但是但这个骏府城的事情...”60;62; “啊，我想起来了。你再去问问有没有绿豆的羊羹？在南京吃惯了绿豆面的点心，突然换成红豆觉得有点腻。”60;62; “没问题，头儿。但是这个...”60;62; “啊！我又想起来了。上次郑森给我吃了福建特产，就是那个烧仙草。味道确实是不错，但是黑不溜秋跟糊糊一样...我吃着，像是老式的烧仙草。你跟他说啊，烧仙草也可以做成跟寒天一样的一整块，就是麻烦一点。做好了，好看得不得了，比豆腐嫩，像块黑玉一样透亮。诶呀，那个再浇上一层蜜，味道肯定...”60;62; “咳咳！”邵纲咳嗽了一声：“头儿你是不是...”60;62; “我跟你说了，去找郑森。”60;62; ——60;62;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郑成功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邵纲。60;62; “国姓爷，您看这怎么办？”60;62; “嗯...容我三思。你先坐，站着干嘛啊。”郑成功指了指旁边的座位。60;62; 邵纲坐了下来候在旁边，郑成功倒是托着腮沉思良久。60;62; 半晌，他起身从后头的抽屉里掏出一个玉米芯烟斗，塞了些烟草进去。60;62; “老邵，借个火。”60;62; 郑成功伸出了手，邵纲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硬木小匣子。60;62; 郑成功从里头取出药引放进烟斗里，把火镰搁在烟斗上方擦出火星，点燃烟叶，继而点着了烟斗。60;62; 待明火熄了，郑成功深深地嘬了一口，吐出了一个烟圈。60;62; “嗯”他点了点头，“这个事嘛，好办。”60;62; 闻言，邵纲就拿出纸笔来记录。60;62; “长崎有家做烧仙草的店，老板姓何，味道非常正宗。·把店里头的师父请来关东，让他照着做寒天的办法做一遍烧仙草就行。”60;62; “...”邵纲望着郑成功看了一阵，放下了笔：“国姓爷，鞠球都颠到您这儿了，您还打算踢给谁？”60;62; “诶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郑成功又吸了一口，对着旁边吐出了烟雾，他这才叼着烟斗坐回了原位。60;62; “不就是伊豆守找上门了嘛。这事情，好办。骏府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幕府肯定伤亡不小，要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找我们讨要说法——不过，现在急的是他们，又不是我们。”60;62; 邵纲问道：“那个，伊豆守，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怎么老看他在我们这晃来晃去，德川家光来来回回差使的也是他。他姓松平，他是不是德川家光的叔父？”60;62; “不是。”郑成功摇了摇头：“伊豆守，他名叫松平信纲。咱们对日开贸后，幕府就委任了他来担当‘大老’，按照大名的说法，那就是平日里他们内阁没有首辅，临事的时候才任命，事消任除。现在紧急情况还没解除，所以他依旧是幕府大老。至于他的身份——虽然他姓松平，但和德川家并无姻亲关系。”60;62; “哦，原来不是亲戚。”60;62; “不是姓松平就是亲戚了，不姓松平也不一定就不是亲戚。你看前几天那欢天喜地带着人来搬万人敌的服部半藏。”60;62; “他还是将军的亲戚？”60;62; “对，他母亲是将军的姑奶奶，所以按辈分来算他是将军的表叔。他本该算作是德川家的近亲，只是他们家出自德川家康的异父兄弟一脉，所以只能算半截亲戚。”60;62; “活见鬼了，他这个亲戚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我看他兴高采烈地捧着朝鲜人的饭碗就走了。”60;62; “哦，你说那个啊。”郑成功想了想：“其实那个碗倒是挺别致的。日本人也不是收破烂的，他们也不是什么碗都要。不过朝鲜人做碗全然没有章法，所以会做出来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个是题外话了，幕府不是咱们朝廷，他们只认家格不认亲。那个服部半藏——”60;62; 郑成功朝外指了指：“他们家也就是旗本家格罢了。后来因为内乱而破产，他失了地，连旗本走做不成，只好到京都那边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