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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前田家的人叫来...算了，前田家的家主是个六岁小孩，管事人在本藩。联系一下他们在江户的派驻人员吧，只是共享情报而已，不需要直接联系藩主。”60;62; “不派人了，我直接去一趟就知道。”60;62; ——当日傍晚，郑成功带着锦衣卫回到了朱由检面前。60;62; “行了，问过了。”他给自己搬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加贺藩那里有一大堆五兵卫的黑料。”60;62; “比如呢？”60;62; “他在秋田、弘前设立商馆，在没有得到幕府和加贺藩允许的情况下，私自和东北的仙台藩进行贸易——我说他手上哪来的吉品鲍，哪来的黑海参，原来从这个渠道来的。”60;62; “这厮胆子不小啊，都赶走私了？”60;62; “还有更劲爆的——这小子为了扩展私田，竟然断了‘官越沼’的水，让整篇沼泽干涸。这座沼泽附近本来有依靠捕捞‘官越沼鱼’为生的渔民，这些渔民聚众抵抗，结果这小子竟然直接下毒把沼中鱼全部药死。渔民们失去了生计，只得背井离乡逃难而去。”60;62; “当资本来到人间,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古人诚不欺我也。”朱由检沉声道。60;62; “哪位古人？”60;62; “马公克思，我那里的‘古人’。”60;62; “这马大爷说的话还真是精辟——嘿，太精辟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五兵卫这小子看着浓眉大眼，做生意也很讲信用。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干出这些个龌龊勾当，实在是令人作呕。”60;62; “邵指挥，你听到了吧？”朱由检看了一眼旁边的邵纲。60;62; “嗯。”邵纲点了点头。60;62; “这种人要是在大明，如何处置？”60;62; “这种，一般按照窝藏毒药的有关罪名论处，《大明律》中并没有详细规定，在后来的修订的律例中大概这样解——只要窝藏毒药，不管毒药种类，只要药性能杀人就逮捕。杀人者斩，但买了毒药却尚未用者，杖一百徒三年。”60;62; “我觉得这应该是按照‘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论处。”60;62; “头儿，咱们没这条罪。”60;62; “就是，有没有侵犯的客体是公共安全的？”60;62; “额...有一条‘施机枪作坑井’罪。”60;62; “施什么玩意儿？施机枪？”60;62; “就是在挖个陷阱，然后在里头安放机关之类的罪名——这个看情况。杀了人，减‘斗杀’一等论处。即使是没杀人，也要打四十板子。当然，如果挖这个陷阱是为了捕捉进犯庄田的猛兽，这个不算犯法。但必须立起醒目标识，否则按照蓄意‘设机枪作坑井’论处。”60;62; 朱由检摸了摸脑门：“看来还是要修订一下。有没有其他的，侵犯‘不特定个体’，侵犯公共安全的罪名？”60;62; “有，在山林内纵火要流放——但这特指帝王陵寝，是追责用的。另有‘盗掘堤防’的罪名...”60;62; “对，就这个，‘盗掘堤防’怎么算？这个性质和投毒比较接近了。”60;62; “这个起步打四十板子。如果不是过失，而是蓄意破坏，直接流放三年。损害财物部分另行计量，少量财产就赔偿，情节严重按盗罪论处。造成人员伤亡的，以杀人罪论处。”60;62; “行了，就按照这条。克里斯，把我的玉玺拿来。”60;62; “头儿，克里斯不在...”60;62; “那就把她叫...咳咳，把她请过来，有事找她。”60;62; 过了半晌，克里斯蒂娜揉着眼睛走了进来：60;62; “干嘛...我还在补觉呢，这么早就叫我换班？”她又四下里看了看，邵纲站在旁边，朱由检面前却摆了个空凳子：60;62; “郑森到你这来过？”60;62; “他刚走，说了些重要的事情，要你帮个忙——把我的玉玺拿来，我要立法了。”60;62; “行，长不长？”60;62; “几个字而已。”60;62; “那就现在吧。”克里斯蒂娜走到朱由检身后，从花瓶里头提出了玉玺，又拿出了一卷空白诏书，走到旁边给自己摊开。60;62; “啊～～困死了。说吧，写什么。”60;62; “奉天承运皇帝...”60;62; “这个不用说，已经绣在上头了。”60;62; “那你随便表述一下就行——对《大明律》下属的《问刑条例》进行修正，增加一条，对水体投毒比照决堤论处。这个比较接近，因为同样都是封闭水体。”60;62; “额，这有个问题。”克里斯蒂娜放了下了笔，“世界通行的原则是，‘法不溯及既往’。法哪有现立现用的？”60;62; “那垄断罪你怎么就不说呢？”60;62; “因为垄断的行为还在发生啊。但这个投毒已经投过了,他没有继续投。”60;62; “嗯...你这么理解。投毒的行为本身就是犯法的，这个无可争议，但是投毒具体要判向那一条罪是有争议的。我作为司法者，我认为应该这么判，我也会这么判，所以提前写上去而已。所以我不是用前朝的剑来斩本朝的官。”60;62; “啊，那没事了。谁犯了罪啊？”60;62; 朱由检把五兵卫那档子事和克里斯蒂娜说了一通，听得她连连摇头：“什么玩意儿这是，太可恨了。霸占山林也就算了，竟然还投毒残杀沼越鱼。这种人应该在我们那里，是要被做成血鹰的。”60;62; “血鹰?那是什么？腊味吗？”一旁的邵纲问。60;62; “不是腊味，是一种刑罚。在背后挖俩口子，把肋骨扯出来，再把肺叶扯出来。”60;62; “这是不是死的太快了？”60;62; “哦？那老邵你有什么意见？”60;62; “有啊，就是在扯出来的骨头上...”60;62; “咳咳！”朱由检咳嗽了两声，“少儿不宜，别说哈。”60;62; “这里哪有少儿？”60;62; “水生啊。”朱由检指了指站在邵纲后头一直没说话的水生，“人家小孩子家家在这里，别说这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吓他。总而言之，这个钱屋五兵卫，老邵。”60;62; “知道了，我去京都跑一趟。”60;62; “不用你特地跑一趟。到了回航的时间了，我们把德川家光带上，到大阪的时候顺便把这案子给办了，然后顺手把这厮带到南京装船，流亡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