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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无利不起早的。”郑成功挫了挫手指头，“要让我来，那就不是公益性的基金会了，我会和那些鹌鹑养殖户对赌。我会强制所有养殖户在入门时都交一份底金，不交不准干这行。”60;62; “你年底不返还的？”60;62; “不返还啊。全都返还了我还赚什么钱？开善堂的吗？”60;62; “那你怎么保证不会有人骗保？”60;62; “一年不出事我给他会费打五折，出了事我给他打十五折，不交就别干了。”60;62; “为了生产安全搞这么大动静。大木啊，你这个会不会有点，矫枉过正了？”60;62; “矫枉必须要过正，这是我老爹告诉我的。当问题出现的时候，天平就已经向错误的一边偏斜了。必须得施展强力，加大砝码，才能把天平从错误的一边掰回来。行业安全也是这个道理，不矫枉过正等于没有安全保证。”60;62; “那这事就交给你办了。经济上的事情，你办事我放心。你大概什么时候能有个眉目？”60;62; “我这边日程太紧。过完年我就得去日本整顿六波罗幕府，营养午餐的事情我回来再办。大概年后我给你个预算报表，到时候走银行的账——这不是鹌鹑蛋的问题，营养午餐要推广到全国还得费不少心思。”60;62; “别处也一并交给你了。也不是非得用鹌鹑蛋，因地制宜就行。那啥...奥古斯塔，回头你把食谱和替代品写一份给他。”60;62; “好。”60;62; 郑成功向奥古斯塔问：“你先说说有哪些，我好有心理准备。”60;62; “其实主要是蛋白质。植物性蛋白和动物性蛋白都可以，植物性蛋白主要是豆腐，但是豆腐不方便长途调配，所以多半只能是在县城附近提供。动物性蛋白质，有代表性的就是鸡蛋。但是太贵，鹌鹑蛋是一种普遍适用的方案。此外还有牛奶，这是上位替代品。”60;62; “牛奶是，生牛乳？”60;62; “哦对了，你们不爱喝生牛乳是吧？不要紧，可以做成酥酪——但那就贵得打不住了。所以归根到底还是要因地制宜，也不用局限于这几种，有什么用什么，鹌鹑蛋是拿来兜底的。比如南京，南京就没必要用鹌鹑蛋，直接用牛乳和鸡蛋就行，或者直接供应足量的肉类，这个最直接。”60;62; “那这个营养午餐计划...”郑成功摇了摇头，“大了，太大了。我这边只能解决商业上的问题，至于涉及到分发和协调，还是要朝廷来参与。我建议拿到内阁上去，最好是先知会孔阁老。这是仁政，他会支持的。”60;62; “那就等年后讨论吧，明天还得去打球——我也好久没歇着了，正好松松筋骨。”60;62; “啊～我也好久没打了，球杆都要发霉了。”60;62; “等会...”朱由检忽然愣住了。60;62; “怎么？”60;62; “我还没有球杆...”60;62; “我就知道没有。放心吧，我那有多的，明早给你带一副。我的球杆都是配齐的，也省得你花时间去订做了。行了，没什么事我睡了。”60;62; “啊～～我也困了，先这么着吧，晚安。那个，哪吒...我呸，奥古斯塔，你回房去吧，我要灭灯了。哦！对了，邵指挥，你来一下，有件事要你帮个忙。”60;62; 交代完了事情，过了片刻，朱由检这边的客房都灭了灯，众人都在床上安歇。报恩寺的和尚们早就睡了，他们也和朱由检一样拉上了窗帘，因为琉璃塔的光实在是太亮。60;62; 整个报恩寺只剩下了一处正殿还点着灯——60;62; 汤若望，和一干传教士们还在挑灯夜战。60;62; 和几个月前相比，他们的发际线又后移了不少。60;62; “大人，我们找到了最新的证据。”南怀仁捧着一本泛黄的书走到了奋笔疾书的汤若望面前：60;62; “根据明朝的资料记载，天启年间，也就是二十年前左右，西安西郊出土了一座《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上面不只有中文，还有珍贵的古叙利亚文。当时利玛窦先生已经对此碑开展了研究，但资料多已遗失，我们需要寻求朝廷的帮助，把耶稣会仓促撤退时留下的资料找回来。”60;62; “你去找钱老头儿，他那里肯定有。”60;62; “他可是对方辩手啊，怎么会给我们提供资料？”60;62; 汤若望停了笔，缓缓抬起头：60;62; “孩子，你可能还没发现一件，我们的对手并非是宗教改革中的那些新教疯子，所以你找钱老头儿准没错了。他不是为了无聊的宗教议题才来的，他所追求的是理性和知识。”60;62; “先生...”南怀仁捧着书小声问，“难道您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和我们搞神学辩论的不是神学家而是一群历史学者...”60;62; “孩子，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我有答案了。但是，你确定你想要知道吗？”60;62; “这个...”60;62; “我实话告诉你，这是另一个‘伏羲问题’。”60;62; “这个也是比诺亚方舟还早的事？也能推导出中国人是上帝的选民？”60;62; “不，这个更可怕——上次考证的伏羲诞辰只是对圣经的叙事有干扰，而我发现的这个问题，他会让你对教会的神圣性产生质疑。”60;62; “您，说吧。”60;62; “我问你，最终审判由谁来提供？”60;62; “当然是上帝。”60;62; “那么谁是上帝的代言人？”60;62; “当然是教廷。”60;62; “那么，最终审判意味着道德约束是吧？人们知道有最终审判，所以不敢胡作非为。教皇甚至还能为此而贩卖赎罪券。”60;62; “嗯。”南怀仁微微点头。60;62; “那么我再问你...中国人有没有道德？”60;62; “先生，我们翻译了这么久的四书五经，还有卷帙浩繁的历代史书，它们的核心不就是‘道德’？”60;62; “那么问题来了——没有最终审判，那么，道德是从哪来的？”60;62; “这个...我没有想过。”60;62; “很好，你没有瞎寻思，因为寻思会出异端——现在的我...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异端了，因为似乎发现了某种真相。”60;62; “先生，您到底在说什么？”60;62; “呼...”汤若望舒了口气。他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望向这里，便对南怀仁说：60;62; “我发现...能提供最终审判的不只是上帝。”60;62; “这怎么可能？难道撒旦也能提供最终审判？”60;62; “不，孩子。除了上帝和撒旦，还有历史。”60;62; “...”60;62; “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是历史学家和我们辩论？因为...那些个从诺亚方舟一直记录到1648年的历史，这才是连赎罪卷都逃不过去的，真正的最终审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