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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近些年烧烤的时候不流行烤猪肉排了，现在流行烤牛羊肉，还得是肥瘦相间的。这牛油羊油一烤啊，就往下滴油。油要是落到下头的炭火上——诶哟，我的天，那跟‘走水’了似的，万丈浓烟拔地起。”60;62; “你们，烤过吧？”朱由检望着他问。60;62; “额...是烤过的。烤得人家以为孝陵卫着火了，所以一直搁在那没用。正好现在南京流行烤红薯，我们就把它抬出来烤红薯了——但您几位要是吃祭天的那种烧肉排是没问题的，这个就适合烤肉排。所以，您看呢？”60;62; 朱聿键没有回答，他回头看了看朱由检：“你看呢？”60;62; “我全都要。我既要吃肉排，又要吃羊肉串。”60;62; “啊，那我们有这个。”话音未落，那孝陵卫把手伸进了烤炉，在里头摸索了一阵，竟然掏出了一个大号的方炉。那炉子正好和烤炉的口一样大，一抽便抽了出来。60;62; 60;62; “你们这是百宝匣还是怎么的？这里头怎么什么都有？”朱聿键自己走上前看了一眼，确认里头什么都没了这才放了心：60;62; “没了吧？”60;62; “没了没了。”60;62; “这掏出来的又是什么？”60;62; “这也是礼器，是给太祖皇帝做烤串的方炉。皇爷您要是吃烧烤，那用这个方炉就没错了。”60;62; “你们把它放到烤炉里头作甚？”60;62; “放红薯的。红薯不能直接丢进炭火里，丢进去就着了。所以我们把这个方炉塞进去，红薯就搁在方炉上，这就不会把红薯给烧着。”60;62; “你们怎么就...你们这为了吃无所不用其极，这未免也太不像话了。”60;62; “皇爷啊！”那孝陵卫无奈道，“我们孝陵卫又不能出孝陵，除了变着法地吃东西，就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了——您说为什么孝陵卫的酒卖得好？我们无聊啊，不折腾这些东西我们没事情干，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敢进孝陵搞破坏。”60;62; “难道连贼人都没有吗？”60;62; “没有，一个没有，几十年没抓到贼人了——孝陵周边禁止闲杂人等入内，所以整座紫金山就荒在这里，杂草丛生满地荆棘，一般人根本就上不来山，这山上连野猪都没有几头。”60;62; “野猪都没有？猪呢？被荆棘缠住了？”60;62; “没有，是被我们吃了。还剩几只猪在北边山脚呢，我们知道窝在哪。皇爷您吃不吃？”60;62; “不吃了——我就问你们，这遍地荆棘，你们是怎么抓到野猪的？”60;62; “我们巡逻的时候有几条固定的小路。因为小路的两头都在孝陵里头，并不通向外围，所以无人发现。”60;62; “你们真是...太闲了，太闲了。”朱聿键望向了朱由检：60;62; “要不咱们给他们找点事做吧，他们这一天天闲得发慌去研究烤红薯，这不是浪费公家的钱？”60;62; “找活还不简单。”朱由检问那孝陵卫:“你们几个人来了？”60;62; “来了七八个。”60;62; “好。四个人烧烤，四个人当球童，这不就行了。”60;62; “诶，对啊。”朱聿键两手一拍，“你们闲着没事干，就把紫金山的维护工作交给你们好了。以后不单是孝陵，什么野球场啊、烧烤啊...”60;62; “咳咳...咳咳咳咳！”邵纲在旁边连续咳嗽了几声，对朱聿键小声道：“皇上，这个...做饭是锦衣卫负责的。”60;62; “诶，此言差矣。烧烤是烧烤，做饭是做饭，能一样吗？那就这么定了，日常饮食是锦衣卫负责，日常饮食之外让孝陵卫负责。我酌情放宽你们出门的限制，你们没必要一天到晚蹲在孝陵里头了。”60;62; 那孝陵卫喜出望外，对着朱聿键拜了一拜，“多谢皇爷！那，点心算不算日常饮食。”60;62; “算...”邵纲下意识地回答，但话一出口他又觉得有些不妥，便拖长了声音，面向朱聿键：“...吧。皇爷，您说算吧？”60;62; “点心...点心不算了吧。正好，你们轮流来。”60;62; “多谢皇爷！我们孝陵卫一定不辜负皇爷的信任，我们孝陵卫的点心一定不比别人差。”60;62; 见状，邵纲没在朱聿键面前说什么。他慢慢走到朱由检身边说：“头儿，你看他们。”60;62; “怎么了？”60;62; “他们要抢占膳房的位置啊！”60;62; “那就给他们呗，正好你也...”60;62; “头儿，他们居心叵测，他们这是要颠覆秩序，他们是在效仿那些阉宦，要搞内膳房。”60;62; “老邵...你上头了，你上头了。”60;62; “头儿，他可以侮辱我们的人格，但不可以侮辱我们的事业。打从洪武年开始，皇爷身边的大小事务都是锦衣卫过问的，尤以膳房最为重要。每次有人要夺我们的膳房，每次都要出问题。上次皇上不吃我们在光禄寺做的饭菜，那就出事了，宦官酿祸啊！这是要出大事！”60;62; “这没那么重要...”60;62; “这太重要了！民以食为天，天子也以食为天呐！天子不能不吃饭，您说是不是？控制了御膳房，那就是控制了皇上的口味。控制了皇上的口味，那就是控制了皇上。控制了皇上，那就是控制了全天下啊！”60;62; “我说老邵，你上头了...”60;62; “不是我上头了，您看，我说了三遍了，当年宦官夺权就是从内膳房开始的啊！我看，这些孝陵卫，居心叵测。”60;62; “额...要不你们比一比？就比烧烤。那啥，我们先去打球。是吧？皇上？我们先去打球。”60;62; “好好好。”几步外的朱聿键隐约听到了邵纲的话，他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不打算掺和了，便和朱由检扛着球杆去打球。60;62; 郑成功也提着球杆便走，留下邵纲和那孝陵卫在原地大眼瞪小眼。60;62; 邵纲一步步逼近，那孝陵往炉子上靠了靠：60;62; “邵指挥，这炉子是孝陵的，你们不能用。”60;62; “让你们萧指挥来说话。”60;62; “萧指挥...萧指挥...啊！萧指挥说他不在。”60;62; “...”邵纲朝后头看了一眼——果然，孝陵卫的指挥使萧未霖跟着一起来了。60;62; “老邵，你要这个炉子？”60;62; “皇上要吃烧烤，这可是魏晋风雅，我们得办妥当，要把烧烤烤得风雅些——分我们一个炉子吧。”60;62; “那不行。”萧未霖摇了摇头，“我们萧家从永乐年当孝陵卫当到现在，虽说不是四世三公那也差不了多少。要做魏晋风雅，当然还是我们来动手为好。您就先歇歇，帮我们削竹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