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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后头可打起来了，要不要去看一看？”朱聿键问道。60;62; “不用不用，我们打我们的球，让他们自己商量去——正好锦衣卫折腾的菜我是吃腻了。”60;62; “你也吃腻了？”60;62; 朱由检凑到朱聿键耳边轻声道：“我就说当年为什么内膳房替代了光禄寺。锦衣卫他这个菜啊...他不是不好吃，就是那什么...他们就是很特别的那种。”60;62; “他们从来不换菜单。”60;62; “对！就这个！他们从来不换菜单！抓着什么汉堡炸鸡一天到晚颠来倒去做，你说他们自己烦不烦呐？”60;62; 朱聿键苦笑道：“他们怕不是只会这个。”60;62;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老邵跟我待了这么久，从没见他用过锅。”60;62; “是吗？一次都没有？”60;62; “是的呀！他从来没拿过锅，连火都不打几次。哦对对，就只有油炸，他油炸的时候用一口“斗”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来的。”60;62; 朱由检自己想了一想，确实是有些不对劲。60;62; 这几年，他的饮食全都是锦衣卫负责，准确来说是邵纲负责。60;62; 但这几年他吃的是什么呢？60;62; 好像他吃的东西从当初那些个罐头开始就跑歪了。60;62; 自从邵纲展示了片鸭的手艺后，他的饮食似乎彻底偏到了奇怪的方向。本应该作为常例的米饭他几乎吃不到，平日里吃的不是从外头买的就是军中的大锅饭。60;62; 就连招待鳌拜来吃饭，桌上的菜也都是开了罐头。60;62; 这在当时想来似乎没什么，而且还让朱由检的风评越来越好，鳌拜还在吃罐头的时候吃出了“大明技术力天下第一”的感悟。60;62; 但是，这好像不正常。60;62; 这确实是不正常。60;62; 这太不正常了。60;62; 在碰到郑成功以前，他几乎吃不到正经饭菜。60;62; 仔细想来，朱由检发现了一个真相——60;62; 他四年来吃的其实是锦衣卫的伙食。60;62; 而锦衣卫的伙食标准是，一切从简。60;62; 这一习惯甚至延伸到了朱聿键那里。直到现在，朱聿键甚至都没有一个正经厨房，请日本王和朝鲜王吃饭甚至都要从外头叫外卖。60;62; “不行的，这样下去不行的。”朱由检喃喃道，“这样下去没面子啊。这...这不还是光禄寺在做饭吗！老邵他是把光禄寺的规矩又带回来了啊！”60;62; “我早就发现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朱聿键无奈道，“我看锦衣卫自己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每天汉堡炸鸡，他们还乐在其中。可折腾来折腾去不过是面饼肉饼来回换，有时候加两片菜，有时候加几片酸黄瓜——要我说，这还不如报恩寺。”60;62; “这倒是个问题。”朱由检点了点头，“所以话说回来，我们得重新找些能做官府菜的大厨来。就算自己不吃，还得招待别人呢。不过，你对锦衣卫负责日常饮食有没有什么意见？”60;62; “其实已经习惯了，每天到外头订倒也不错。我翻了些书，上头说宋孝宗当年就是经常订外卖吃。所以，咱们订外卖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顿顿订外卖，得有些能拿得出手的东西。”60;62; 朱由检回头看了一眼，他只见锦衣卫和孝陵卫分成了两拨，忙得热火朝天，便向朱聿键提议道：“要不就让他们两拨人试一试——反正我猜锦衣卫肯定是要输的。咱们给老邵一点面子吧，今后只把点心的部分让出去，其他的还是让锦衣卫去跑腿买东西来吃。”60;62; “也只能如此了。但你觉得这会不会不太安全？”60;62; “大隐隐于市，这是最安全的了。老是盯着厨房，那个厨房反倒容易被渗透。就是要遍地撒网，这才能让想动手的人无处下手——他们总不能把全南京的餐馆都埋上毒药吧？”60;62; “诶？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60;62; “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嘛。”朱由检微微一笑，“我现在可能了解一些老邵的苦心了——这么几年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害我，想要我命的人能从我们脚下一直排到中华门去。但你看呢，我的安全一点问题都没有。从安全角度来说，老邵是对的，外卖是下不了毒，罐头更下不了毒。”60;62; “嘿，绝了，有道理啊。”朱聿键一拍手道，“这罐头，出厂之后就是一直密封的，根本就无处下毒。要想保证不被毒死，最安全的就是吃外卖的罐头了——诶呀，是我们错怪老邵了。”60;62; “是啊是啊。”60;62; 两人相视一笑，都把真话憋了回去——60;62; 真话是：凑合凑合就这么着吧，老邵也不容易。60;62; “但话又说回来...”朱聿键提醒道，“还是宴会的问题。平日里我们可以凑合凑合，宴席的时候不能凑合。”60;62; “这好办，找他啊。”朱由检朝前指了指。60;62; 郑成功正在前方几米远的地方举着望远镜查看球场，他也听到了后头两人说的话。60;62; 听到他们提到自己了，郑成功放下了望远镜，回头说：60;62; “宴席是吧？好办，我自己可以出人，我也可以帮你们请人。但有个问题。”60;62; “什么？”朱由检问。60;62; “问题就是，你们要以鲁菜口味为主还是东南口味为主。我是知道过去宫里头的习惯的，宫里头喜欢吃海鲜，但不是我们这闽南口味，宫里头吃的是鲁菜口味，和孔府菜很像。我知道你的口味，你倒是挺爱吃我们东南菜系的。皇上呢？您吃什么？”60;62; “这我得想想。”朱聿键回想了一下以前吃过的那些个宴席，便向郑成功问：60;62; “这俩有什么区别？”60;62; “区别大概就是...同样给我们一桌海鲜，孔府菜会拿一部分海鲜吊‘神仙汤’，其他海鲜单独入菜。换成我们呢，就会给您端一盅佛跳墙——您是爱吃神仙汤，还是佛跳墙呢？”60;62; “我都没吃过...我现在只后悔当唐王的时候没多吃点好的。”60;62; 三人相视无言。60;62; 朱由检开口道：“我倒是去孔府吃过，吃了那一顿我就气得把他们全家打包发回南京了——诶呦，那把我气的，我到现在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