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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会输呢。”萧指挥抱着头蹲在原地，远处的孝陵卫围在一起，吃着红薯。60;62; 朱由检一言不发地走到他旁边，也蹲了下来。60;62; “我说老萧啊，咱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60;62; “是夏天吧，那时候孝陵卫经常给您送瓜。孝陵卫的瓜和瓜子都好吃。”60;62; “我记得，你们在南京城的风评好像非常好?”60;62; “因为我们经常在南京各处摆摊送瓜。瓜随便吃，留下瓜子就行，我们送的瓜是专门做瓜子‘打瓜’。瓜肉都是黄的，也不甜。怎么说呢...其实也就只能解渴。真要吃瓜那还得吃正儿八经的西瓜。”60;62; “你们很会做生意嘛。可是啊，你们还是不会揣摩上头的心思。”60;62; “您的意思是？”60;62; “虽然皇上这人脾气好。但是你们换个思路想一想——皇上固然是希望别人能够了解他的。但是这个了解有一个‘度’，如果超过了这个‘度’，他恐怕会很不开心。你们让他想起了过去那些个伤心往事，这就过头了，他并不喜欢这样。”60;62; “啊...原来是这样，多谢指点。回头在下一定亲自登门拜谢，再给您送两个瓜。”60;62; “瓜？冬天还有瓜吃？”60;62; “我们在地窖里头冰了不少瓜，冬天拿出来卖。因为冬天烘着火炉容易上火，吃点西瓜可以去火。”60;62; “你们脑子还挺灵光啊，怎么就不会揣摩上意呢？”60;62; “大概是因为...因为太久没有‘上级’了吧。朝廷对我们是‘放养’的态度，根本就不管——要不然，我们也没法做这么久的生意了。这要是搁在别处的卫所做了这么大的生意，那也不知道要被谁夺了去。”60;62; 这么一说，朱由检也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60;62; 孝陵卫已经维持了这种自闭状态有二百多年了。这二百年里头，南京城也不怎么平静，但是从来没见过孝陵卫作为某种政治势力出现。孝陵卫好似台风眼一般，明明在政治斗争的漩涡中心，却一直在种瓜吃瓜，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60;62; “我说萧指挥，你们是不是太闲了？”60;62; “诶呦，这您可就说对了。不是太闲了，是太太太太闲了，闲得发慌。整个孝陵卫除了那五百练兵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军务要办，其他人全都去巡山了。这紫金山也就那么大，除了山顶的灵谷寺之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60;62; “嗯...”朱由检想了想，开口说，“我给你们安排点活吧。这是我先前和皇帝商量的，正好找不到人办理。我先问问，你们从钟灵街退出来之后搬到哪里去了？”60;62; “我们还有一条小卫街呢。”60;62; “你们还有私货？”60;62; “咳咳...其实钟灵街是厂房，要不然怎么一搬进来就是一股子瓜子味。我们就是拿这里房子炒瓜子，我们自己不住这里。我们住在小卫街，小卫街在钟灵街西边，下马坊东边，下马坊进门右拐就到。”60;62; “哦!原来你们住在那里！我说怎么在钟灵街看不到你们人影，在南台皇宫那里倒总是能见到孝陵卫的人。原来你们本来就住在那旁边。”60;62; “是啊，这瓜子味火烧火燎的，谁住得下去。这个皇上知道，我们和皇上说过，锦衣卫也知道。所以每次叫外卖，跑腿的其实是我们。”60;62; “原来外卖是你们买的？”60;62; “那可不是。锦衣卫连夫子庙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他们哪能买得到好东西吃。我们是本地人，当然明白这个。咳咳，其实我们也不是白买，其实是吃了锦衣卫给的回扣的。”60;62; “...”朱由检只觉得头有点大，因为邵纲从没和他说过这件事。他本来还以为锦衣卫兢兢业业地去跑腿，不曾想竟然是让孝陵卫去跑的腿，他们只负责把买来的东西从下马坊送到宫里头。60;62; “既然你们熟悉南京的情况，那就好办了。我问问你们，南京有没有什么地方适合养牛？”60;62; “有啊，就是孝陵里头。孝陵里头大片的空地没人用。”60;62; “那如果要吃牛奶，你们有没有地方搞个牛奶厂？”60;62; “嗯...您说是孝陵的地方还是我们孝陵卫的地方？”60;62; “你们孝陵卫的地方。因为孝陵各处的地皮都有用处了，将来还有不少官府，还有各路藩王在南京的府邸都要修在孝陵里头。”60;62; “那我这得想想。”60;62; 朱由检提醒道：“我刚才说的那些官衙和王府都在下马坊的东面，要修在离钟灵街不远的位置。你看看下马坊的西边有没有地方能修个牛奶厂。”60;62; “下马坊的西边...啊！有了！”萧指挥一拍大腿：“卫岗啊。”60;62; “卫岗？卫岗原来在你们这？”60;62; “他不在我们孝陵卫这里干嘛要叫呢？卫岗卫岗，那自然就是孝陵‘卫’的岗嘛。”60;62;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朱由检点了点头，“所以你们要在卫岗建一个奶牛场？怎么总觉得怪怪的。”60;62; “怪吗？我觉得在卫岗养奶牛没问题啊，卫岗就是个适合养奶牛的地方。”60;62; “罢了，那就这么来吧。回头我们在枢密院议一议，然后你们去找户部拨款买牛——正好孝陵的祭祀也需要牛，你们看能不能连着肉牛一起采购了。”60;62; “奶牛？什么奶牛？和水牛黄牛不一样？”60;62; 1“奶牛就是黄牛。咱们这一般不直接喝牛奶吧？”60;62; “不是，经常喝。”60;62; “经常喝吗？有没有就是那种，伦理问题。”60;62; “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皇宫里头还吃牛奶呢，再讲究还能有皇宫里头讲究吗？根本就没有不吃牛奶的讲究。不过倒不是经常吃，只是把牛奶当作点心。要说奶制品，那吃得最多的是酥酪，然后就是用发泡奶油和螺形面包做成的泡螺。”60;62; “没这个讲究就好。但是还有个乳糖...算了，这个我回去问问，你们准备好牛奶就行。”60;62; 萧指挥想了想，问道：“王爷，有件事我们还得事先问清。朝廷要这些牛奶做什么？如果就是给宫里头用，那养个五六头就行。但如果要给六部那里供应，就得加到几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