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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你们最后谁赢了？我在上头什么都没看出来。”朱聿键望着面前的朱由检和郑成功问道：“你们要是自己讨论不出结果，那可就真没办法了。”60;62; “他赢了。”郑成功朝着旁边指了指,“我让他的。”60;62; “呵...分明是你那套铁人军的甲太重了。”60;62; “所以以后为了打竞技就该修个型...”郑成功喘着粗气。即使是方才泡了个澡，他脸上依旧难掩疲惫之色：60;62; “我觉得这种竞技用甲，以后只用一层就行，就葡萄牙那种板甲。一层铁皮，丑是丑了些，胜在轻便。这身铁人军的甲里三层外三层，实在是吃不消。”60;62; “所以你那艘船就输给他了？”60;62; “不是一艘，是三艘。”说到这，郑成功白了朱由检一眼：“怪不得你开赛前突然提出要加注——原来你让李定国来帮你打假赛！”60;62; “什么？李定国回来是帮他打假赛的？”朱聿键吃了一惊。60;62; “皇上知道李定国要回来？那你怎么...”60;62; “我先说明啊，我要是知道李定国突然赶回来是因为这件事，那我早就跟你说了。”朱聿键又指向了朱由检：60;62; “反正你问他，是他让我保密的。他说李定国回来开会，这是秘密会议，不要透露李定国的行踪，否则会让前线的生出异动。”60;62; “对啊，确实是这么回事嘛。”朱由检点头道：“他回来就是开会的，只是顺便来活动活动筋骨罢了——倒是你，赛车就赛车，你用什么跳帮？你要是不让甘辉跳过来摔我，你也不至于被李定国一枪挑下去。”60;62; “行了行了，我认栽了还不行吗。我想过了，确实是你那边比较需要船。海军的作战目标是压制南洋，禁军的作战目标是针对莫卧尔进行战略布势，然后等三军齐至再对莫卧尔发动总攻。”60;62;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60;62; “所以，海军和禁军的作战目标是不一样的。海军的作战目标是荷兰东印度公司，而禁军的作战目标是印度的蒙元余孽——莫卧尔。莫卧尔远强于东印度公司，所以禁军身上的担子更重。我是基于这个原因才分给禁军三条船的。嗯，所以是我让着他。”60;62; “额...你们俩谁让谁我不管，反正我只管当钱袋子就完了。只是有个问题——禁军的战船比海军还多，那海军还算海军吗？”60;62; “这俩不一样。”郑成功解释道：“目前三军是这么划分的——陆军负责陆战，海军负责海战，禁军负责由海到陆。所以禁军要面临的作战压力最大，更需要硬碰硬用的战舰。而海军比起大型战舰来说，其实更需要小型的巡防舰。这个我自己就有，家父留下来的底子对付那些喽??谴麓掠杏唷！?60;62; “那印度到我大明，可有陆路相通啊？”朱聿键问。60;62; “这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郑成功回头问。60;62; “有。”朱由检点头道：“陆军预计会经由兴都库什山脉杀入印度——这地方风水好，因为兴都库什的意思就是‘杀印度人’。”60;62; “那风水还真是好...诶，对了，我们最近的朝贡国在哪？”60;62; “最近的是拉达克。但是吧，嗯...怎么说呢...拉达克是封臣的封臣。”60;62; “啊？我们还有这样的朝贡国吗？”60;62; “是这样的——拉达克是乌斯藏诸土司的朝贡国。他不直接对我国朝贡，他们对乌斯藏的土司朝贡。”60;62; “那就好办了，封臣的封臣还是咱们的封臣嘛。回头通知乌斯藏那边协助一下陆军。”60;62; “皇上，还有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也很头疼。”朱由检无奈道：“我们现在没法对乌斯藏直接下令。因为瓦剌蒙古的和硕特部现在杀进乌斯藏了，我们得先把和硕特赶出去才能恢复对乌斯藏的控制。”60;62; “啧，我忘了这一茬。那么，二位‘爱卿‘有何破敌良策？不妨说说。”60;62; “暂时没有，说实话，我不会打仗的。”朱由检俩手一摊。60;62; “...”朱聿键望着他，不说话。60;62; “干嘛？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是真不会。说到调兵遣将，支应粮草什么的，我是一丁点都不会。我就会一招——套圈。圈圈套圈圈，圈圈套圈圈。要么套自己，要么套别人。”60;62; “那你这招对付莫卧尔好不好用？”60;62; “我这么说吧——别看我们给鞑清一个‘鞑’字，实际上鞑清的战斗力拿出去能横扫一大片。至于莫卧尔，我觉得他们完全不是对手，鳌拜就能把他们全都撂倒。”60;62; “拿下印度，你有几成把握？”60;62; “十成，因为我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但是能不能速胜，那就不好说了。如果着眼于大?战的政体格局，那我们必须要速胜、完胜，要彻彻底底地击垮莫卧尔王朝。因为我们不能在莫卧尔上耽误太多时间，后头还有很多大战役要打。”60;62; “嗯...明白了。”朱聿键点了点头，“所以，你要三军齐备才愿意动手是吧？”60;62; “是。所以我们必须提前进行战略布势。一旦动手，我们必须以雷霆万钧之势击垮莫卧尔的指挥中枢。否则夜长梦多，谁知道会横生出什么枝节来。莫卧尔毕竟是个封建王朝，他们别的不多，碉堡倒是满地都是，我们耗不起。”60;62; “我大概心里有数了。李定国呢？我还想听他说说。”60;62; “他先和张煌言去兵部交接了。”60;62; “那我先问你吧——针对莫卧尔的战略布势要如何进行？你先大概说一下让我有个数，具体细则等开会的时候。”60;62; “简答来说...”朱由检想了想，回答道：“分三步走。第一步，禁军对英国东印度公司发动攻击，抢占欧洲人的贸易节点——这也包括果阿。如果葡萄牙人不识抬举，我就把果阿也一并掀了。”60;62; “第二步呢？”60;62; “这得连着看。第一步其实是关门，就是扫清欧洲势力，让印度次大陆陷入战略上的孤立状态，这样我们就能避免在战争时遭遇外部势力的干涉。第二步，就是引蛇出洞，把莫卧尔的兵马给调动起来，让他们疲于奔命。”60;62; “你这个套路怎么听着那么耳熟？”60;62; “倭寇和山贼就是这个套路。调动自己不算本事，牵着敌人的鼻子跑才是天大的本事——你觉得耳熟这就对了，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你们二位会耳熟。”朱由检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郑成功：60;62; “在我们有海军优势的时候，最值得效仿的对象其实是英国人。不是现在的英国人，是19世纪的英国人。英国人的兵舰可以漫长的海岸线航的任意一点登录，谁都拿他们没办法。从这一点上看，我们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还有非常多。”60;62; “我有个问题——我记得你说过，那时候的清廷投降，主要是因为发觉自己i没有取胜的希望。二来，还因为长江航线被切断了。可问题是，莫卧尔有这种软肋吗？我怎么猜不到莫卧尔那里比较好对付。”60;62;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朱由检摇了摇头：“莫卧尔太大了，印度太大了，我们也都不是印度人。最重要的是，莫卧尔并不是一个中央集权国家，我们就封锁他们的首都，他们全国也会泰然自若地当吃瓜群众，心里说不定毫无波动。这种封建国家一直都不好对付。”60;62; “你有没有尝试过分化瓦解？”60;62; “我试了。我觉得这其实就是一个封建国家最大的软肋，所以我这里挑了几个预备方案，到时候开会的时候再说，以马拉塔人为主。不过，那是后话了，我们第一步是要先把荷兰人搞定。”60;62; 朱聿键望向了郑成功：“我们的舰队在哪里？”60;62; “差不多了。宝船在进行收尾工作，大?战开始时可以组建出一个阵列来。这个阵列先划入禁军吧，我们海军往后放一放。一个阵列，已经足以压制南洋了。”60;62; “啊!对了！”朱由检一拍大腿：“说到完工，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道当说不当说。”60;62; ——当夜。60;62; “这是什么...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宋应星望着桌上的一堆图纸，目瞪口呆。60;62; 邵纲本人就站在他面前，然而宋应星似乎并不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到来而惊讶。似乎和邵纲比起来，他面前的这一摞图纸要可怕得多。60;62; “这是，蒸汽机。”60;62; “争气机？造出来争气的？”60;62; “啊对对，作用就是蒸汽。以前雨花台造过那个小玩意儿，就那个小火车。那个小火车好了没？”60;62; “那玩意儿简单，已经做好了，过年时候加个班就出货。玩具嘛，小意思。可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个谷仓一样大的炉子是闹哪样？”60;62; “蒸汽机啊，我说了。”60;62; “要这么大的蒸汽机干嘛？这可一点都不好玩。等会...”宋应星背后一凉：60;62; “朝廷该不会是要...该不会是要我们把蒸汽机放到船上?然后再装上轮桨？”60;62; “啊对对，就是这么回事，朝廷就是这么说的。老宋你反应很快嘛——你们什么时候交差？”60;62; “三次啊！三次！我说几位大老爷，别改了！真改不了了！宝船已经要完工了，上哪去加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说这个...这么大个铁炉子摆进去有什么用？我知道他能驱动轮桨，可这么大的东西和小玩具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麻烦你告诉明王，我这...”60;62; “这次不是明王一个人的命令。内阁已经研究决定了，宝船上一定要加蒸汽机，要一边跑一遍冒黑烟，还能鸣汽笛，就是呜呜叫的那种。”60;62; “...”宋应星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把头埋到了桌上。60;62; 半晌，他抬头说：“邵指挥，我能不能辞职？”60;62; “不能。你辞职的，你们宋家吃不了兜着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宋卿您的兄长是广州知府。我劝阁下好好考虑，这是上意。”60;62; “皇上也是这个意思？不应该啊！皇上这人靠谱啊，他怎么能同意这么不靠谱的方案？这换了谁来都办不成啊！”60;62; “呵...呵呵~”邵纲微微一笑：“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60;62; “坏消息吧。”60;62; “坏消息是，我可以透露给你，这件事是皇上亲自拍板的。今天早晨明王在战车比武的赛场提出来了，皇上龙颜大悦，立刻就紧急召开了内阁会议，火速通过决议，要求你们龙江船厂把蒸汽机加到宝船上。限你们正月十五以内完成，不得有误！”60;62; “苍天呐！这是要把我们一众人往死路上逼啊！邵指挥，现在只有草船借箭能救我们了！”60;62; “咳咳~你不问问好消息吗？”60;62; “好消息？”宋应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什么好消息？”60;62; “好消息就是，皇上、明王还有国姓爷三人做了初步的讨论，他们决定这个蒸汽机只要做成‘争气机’就行了。”60;62; “这...怎么个‘争气机’？”60;62; “所谓蒸汽机，就是不蒸馒头争口气。”60;62; “不蒸馒头？”60;62; “对，不蒸馒头。”60;62; “那驱动轮桨...”60;62; “你可以不用蒸汽机驱动。皇上说了，不管是人力还是驴拉，反正轮桨能动就好办。”60;62; “那黑烟...”60;62; “明王说了，黑烟要越浓越好，必要时可以加湿木炭，动静越大越好——毕竟在船底放火还是挺刺激的。”60;62; “那烧出来的蒸汽怎么办？不蒸馒头光蒸汽，那烧出来的蒸汽总不能直接排掉吧？”60;62; “你这到点子上了。奥布王有个提议，就是把这些蒸汽连接收集起来，做一个桑拿房。”60;62; “桑拿什么？那什么玩意儿？”60;62; “就是蒸汽浴室。”60;62; “合着不是蒸馒头，蒸人就是喽？”60;62; “啊对对，就是蒸人。轮桨嘛，做做样子就好，能不能跑无所谓。这个蒸汽浴室你可得好好花功夫，明王他要用。”60;62; “哦~~~~”宋应星破涕为笑：“这几位祖宗可真是活菩萨啊！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没有？”60;62; “还有一个。就是，国姓爷他希望能在这个蒸汽机上加一个喇叭，用蒸汽来吹，声音越大越好。”60;62; “小事一桩。但是老邵...你干嘛不一开始就说这是争气机？吓得我大冬天手脚冰凉。”60;62; “咳咳...这是明王的意思。他说改来改去怕你不乐意，所以先吓你一下。你知道就好啊，好好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