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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越开越快，开得比人走得还快。卢比杨只能一路小跑跟着。但他跑的时候上下颠簸，而填煤的口就只有一丢丢大，他的铲煤勺根本就对不准。60;62; “皇上，这车...这车太快了，您能不能自己添煤？”60;62; “好啊好啊。”朱聿键一脸兴奋地跳下车来，三两步追上车头，扶着车头坐了下来。60;62; “快快，你告诉我怎么添煤。”60;62; “嗯...您用这个小勺舀一勺煤填进去就行。这还有大块的煤，用镊子扔进去。”60;62; “我试试...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你们看你们看，哦哟，煤烧起来了。哦呦！冒蒸汽了。卢千户，喇叭在哪？”60;62; “陛下，喇叭在这。”60;62; 朱聿键揪着汽笛的拉绳往下头一拉——火车“呜”的一声响了。60;62; “哦哟哟，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太好听了。你说是吧？”朱聿键回头望向朱由检。60;62; 朱由检一直觉得有些尴尬，因为这和他想像的不一样。他本来以为是威武的铁马，结果比例有些太小了，小得像儿童公园的小火车似的。60;62; 这么一群大男人坐在上头，朱由检本来觉得很羞耻。但见朱聿键那么开心，他又不忍心戳破。60;62; 回头一看，不只是他，连郑成功也跃跃欲试——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台实用的原动机，这台蒸汽机小铁马散发着无穷的魅力，让朱由检以外的所有人都沉醉其中。60;62; “那个...皇上啊，您先开车，后头还有一堆人等着咱们呢。”60;62; “让他们明天来，朕要开一下午。回头别用这种灰不溜秋的煤了，改用水洗煤吧，那个耐烧。”60;62; “皇上，您这...”60;62; “啊，这个汽笛...简直是艺术。众位爱卿，你们觉得这个汽笛如何啊？”60;62; 后头的钱谦益拱手道：“真是天籁之音啊。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这音色，大气磅礴，只是还缺三分秀气。在下提议，以后可以用竹炭来烧。”60;62; “嗯，准了。”60;62; “皇上英明。诶呀！”钱谦益忽然一拍大腿：“皇上您坐在铁马的车头上，这取了个‘马首是瞻’的好彩头，大吉大利啊。”60;62; 朱由检一脸无奈地看着钱谦益放彩虹屁，一边看着表。他侧着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奥古斯塔，她望着坐在小火车上的朱由检吼吼大笑，笑得抱着肚子蹲在地上。60;62; 见她这样，朱由检方才的那一点“男人的快乐”被一扫而空，只觉得如坐针毡，羞耻无比，只想赶快结束这一次“公开处刑”。60;62; 然而车上的其它五个人都是希望继续开的。60;62; 朱聿键愉悦地蹲在驾驶座前，一勺一勺地填着煤。后头除了朱由检以外的四人都伸着脑袋看着，连德川家光都不例外。60;62; 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台能带着人跑得“原动机”，它的魔力是朱由检想象不到的。60;62; 只要动一动小勺，六个大老爷们就跑起来了。60;62;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60;62; 小火车绕着场地一圈一圈地跑。每次到达起始点，朱聿键都要长鸣一声汽笛。60;62;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汽笛鸣了第七次，朱聿键依旧在不住地添煤。终于——60;62; “铛”一声，朱聿键的小勺撞到了煤车的厢底，煤被他烧光了。60;62; “卢千户，再续一个钟的。”朱聿键举起小勺示意。60;62; “好嘞。”卢比杨回身便要去加煤。60;62; “皇上，到点了。”朱由检在耳边提醒道。60;62; “什么？到点了？”60;62; “咱们还得宣布接下来的事情。您也得让他们玩玩，这样他们才信。”60;62; “唉...行吧，那就下次。哦不对，今晚。今晚晚饭之后我来玩，玩够了再回去。”60;62; “行，您爱玩到几点就几点，抱着睡觉都行。”60;62; 朱聿键拉了手刹，下了车，自顾自地坐到了一边。坐下来之前，他对郑成功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会意，回头找到了德川家光。60;62; “德川内府，这铁马如何啊？”60;62; “大明的工匠果然是巧夺天工，名不虚传啊。”60;62; “诶呀，谬赞了，谬赞了。”60;62; “国姓爷不必自谦。就这么个铁马，莫说是三十年，就算是三百年我们也搞不出来。”60;62; “我不是这个意思~”郑成功神秘地望了他一眼：“这个，只是个玩具而已，我们还有大家伙。”60;62; “大家伙？”60;62; “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可别告诉别人——朝廷除了造出了这个神机铁马之外，还造了一艘‘神机火轮船’。不怕风浪颠簸，在大洋上如履平地。”60;62; “...”德川家光望了他一眼。60;62; 本来他是一点都不信的。如果郑成功昨天对他说这句话，他恐怕会以为郑成功在忽悠他。60;62; 然而今天，他算是长了见识——他没想到天底下真的有如此精巧的机关，竟然放一把火就能跑起来。不但能跑，还能带着好几个人一起跑。60;62;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当真不信。60;62;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信了。60;62; 既然有这么一个小的，那么自然可以做出来一个大的。既然能驱动车轮，那自然也能驱动船的轮子——60;62; 船的轮子，这对西方人来说或许是个很陌生的概念。和他们说轮船，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恐怕是陆地行舟。60;62; 但在这里不同。和德川家光说轮船，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水浒传里头官军打梁山用的车船。60;62; 实际上，这种车船直到今天还在大明海军的序列中，用来当作缉私船和内河战船。60;62; 铁马有轮子，车船也有轮子。铁马的肚子里放一把火能开，那么车船的肚子里放一把火肯定也能开，这是明摆着的事情。60;62; 想到这里，德川家康猫出一身冷汗：60;62; 这已经不只是恐怖如斯了，这简直是惊悚。如果真有这么一艘只靠烧煤就能航行的战船，德川家光不敢想象它有多么可怕。60;62; 此时的德川家光不但想到了水浒传中的车船，他还想到了织田信长的铁甲舰。60;62; 他深知日本船的缺点——日本船实际上并不适合航海，笨重无比。但因为日本的战术环境对海军提出了“近海作战”的需求，所以日本水师也完全是一支近海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