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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将军，你的作战路线简而言之就是这样。”60;62; 李定国望着这个“简而言之”的地图，默然不语。60;62; 看似在地图上随便一画，其实已经从南京划到君士坦丁堡去了。60;62; 但是再仔细一看，如果以河中府为前进据点，那离的距离也不算很远，比北京到云南的距离还近。60;62; “制台，这中间到底有多远？”60;62; “你是军人，你应该知道补给线怎么算。我给你提供一个路线，你自己估算一下——河中府出发，往北走几十里，通过塔什干绿洲进入锡尔河进入咸海，然后从咸海陆行500里到达里海，再从里海进入伏尔加河进入沙俄境内，然后陆行200里从伏尔加河跨越到顿河，再从顿河进入黑海。”60;62; 李定国直截了当地说：“能走水路的部分，行军上的阻碍可以忽略不计。这么一算，我们的只需要行军七百里。换而言之就是...从南京到宁波。”这话一说出，李定国自己都被吓了一跳：60;62; “原来这么近？我以为这中间要艰苦行军了，没想到一路上竟然全都是水路。这实在是太幸运了。”60;62; “这么说，你有底了？”朱由检问。60;62; “有底了。通过这条路线，我们就可以建立补给线，也就能够维持西征军的推进。但是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修运河——从咸海到里海修一条，伏尔加河到顿河修一条，这样我们就能从河中府直航黑海。如果真的修成了，我们就能长期维持在...那地方叫欧洲。”60;62; “如果真成了，我们就能长期维持在欧洲的军事存在。但是我们在欧洲能够投送多少兵力，取决于河中府能够集散多少物资。毕竟河中府到国内并无水路可通。”60;62;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朱由检点了点头。60;62; 这个计划虽然可行性很高，但这个计划必须基于‘河中府能够自持’这一点。李定国必须先通过一次远征拿下河中府，然后依靠撒马尔罕和巴尔喀什湖之间的绿洲来供应军需，随后才能走上西征的快车道。60;62; 从国内到河中府的补给路线是指望不上的。这条路可以参照丝绸之路，一路上要么和唐僧师徒四人取经一样困难。拿来运丝绸还行，若想供应大军实在是太难。60;62; 按照唐军的规模，中国大致可以在这个位置维持三万人。如果再以河中府为基地远征，那么远征军也不会超过三万人。60;62; ——不过，这是基于短期作战的考量。长期来看，如果西域都护府能够在河中维持稳定的统治，那么将来能够投送的兵力肯定不止三万。60;62; 但如果真的维持了稳定的统治，让西域都护府能够自持，这个在葱岭以西建立的国家实质上就进入了半独立状态。60;62; 朱由检对李定国的忠心当然是确信无疑，但李定国之后就不好说了。西域都护府变成一个割据的雄藩也并非是不可能。60;62; 不过这就不是这一代的人要考虑的事情了。“一代人干一代人的事”，这一向是朱由检的作风。西征的时候怎么方便怎么来，不用考虑那么多。60;62; 真到了那个时候，朝廷还还可以换一种思路——在塔里木河和黄河之间通运河，然后一路打通塔里木河到巴尔喀什湖的航道，再从巴尔喀什湖直接挖通到咸海，再从咸海挖到里海。如此一来，从南京到黑海的内河航运将被全线打通——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60;62; 实际上只需要修一个二百里的苏伊士运河就能打通南京到君士坦丁堡的水运了，完全不需要在中亚内陆大兴土木。60;62; 这条路线唯一的优点就是把西安变成了口岸，对西安乃至整个西部的发展都大有裨益。60;62; 然而这就不是1648年该考虑的事情了。现在汉地十三省还没被彻底开发，用不着这么早开发大西北——况且真到了那个时候也不一定要通水路，通火车也可以。60;62; “唉，任重而道远啊。不考虑那么多了，咱们...”忽然，朱由检愣了一下。60;62;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60;62; 按照惯例，他的嘴角开始上扬，这是他的标志性动作。60;62; “你干嘛？你又想到什么了？”对面的郑成功看得有些发毛。60;62; “我刚才在想，从西安修运河到撒马尔罕实在是不靠谱。”60;62; “那肯定不靠谱啊！”郑成功懊恼道：“你还想把宝船开到吐鲁番去不成？”60;62; “但是！”竖起了一根手指：“我们还有另一个方案。通不了运河，我们还可以通驰道！”60;62; “驰道？你打算把铁轨一路铺过去？”60;62; “对，我们可以铺铁轨。从西安铺到敦煌，铺过河西走廊。不用铺太远，只用铺一截，就可以把西进的大本营往前挪。每往前铺一截，我们的补给线离直通河中府就近一些。铺多少，用多少，现在立刻就从西安开始铺。”60;62; 郑成功思虑片刻，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从西安到敦煌，路过河西走廊，这一路最为可行，而且沿途都是人口密集区，本来就有驿道。我们现在把驿道替换成驰道。那这个计划可以渐进实施——从西安可以经渭水抵达陇西，然后从陇西开始修驰道。”60;62; 朱聿键提醒道：“陇西离兰州不远了，兰州是肃王府所在。虽然现在已经破国了，但是底子还在。”60;62; 朱由检看了看地图，表示同意:“那就从兰州。重新梳理一下，这个工程等于从兰州出发，打通河西走廊，然后沿着丝绸之路向外延伸。若是这样，我提议把陇西、兰州连着河西走廊一起割出来。暂时不用脱离陕西布政司，但是在军事上要重新划定，我们要把陕西都司拆分开来，分出甘肃都司，用来组织驰道的修建和物资转运。”60;62; “我赞成。”郑成功点头道。60;62; 朱聿键挥了挥手：“那就过，转送内阁议定，走个流程就开始分割。李定国，甘肃都司交给你了。”60;62; “谢陛下。”60;62; “你也是陕西人是吧？这一条驰道若是修起来，对陕西是一件好事。闯逆把陕西糟蹋完了，正好就用以工代赈的法子去修这条驰道。你把那个，就是以工代赈的办法教教他。”朱聿键对朱由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