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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想了想：“回头让他和张煌言对接一下，这些事是张煌言在办。不过如此一来，我们就把前线又向外推了几百里——若是说西域都护府有什么作用，那就是把前线远远地推到汉地十三省以外，确保国内的经济发展不受干扰，让我国像一个岛国一样安全。不过李将军啊。”朱由检指了指地图上的西藏：60;62; “其实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就是，西路军的第一个目标还不是河中府，而是瓦剌。瓦剌的残部现在退到了西藏，需要西路军去拔了这个钉子。我昨天就和你说了，你打算作何处置？”60;62; “关于这个。诸位，其实...嗯...张公献忠在临死前其实和我们制定了一个跑路计划。我们其实以前就有跑路到西藏的想法。”60;62; “哈？”三人都瞪着眼。60;62; “是...我们确实是打算再跑一次。”60;62; “你们打算怎么跑？”朱由检按着太阳穴说：“幸好你们没跑，要不然也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马月才能打完。”60;62; “其实这个计划本来就不太可行，要不然张公...我这么叫行吧？”60;62; “皇上，您觉得呢？”朱由检望了望朱聿键。60;62; “念其抗清有功，你就这么叫吧。”60;62; “谢皇上。张公他要是能跑，那他早就跑了。他计划着和清军决一死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跑不掉。”60;62; 朱由检问:“计划的疏漏在哪里？”60;62; “疏漏就在于，瓦剌势大，他们不可能坐看西军跑过去。所以我们的计划是这么定的——瓦剌的固始汗，他的大本营在青海，而西藏是空虚的。我们当时是打算等清军或者李闯吸引住了瓦剌的注意力，然后从西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入西藏，直接杀奔拉萨，占了西藏，当土皇帝。”60;62; “李闯？你别告诉我李闯之前还打算往青海跑。”60;62; “据我们这边的风闻来看，李闯在占了陕西之后其实很犹豫，他们并没有打算孤注一掷朝北京进发，而是有割据陕西的企图。如果这样，他们的西边就会直面瓦剌，瓦剌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了——然而我们在四川坐稳的时候，李闯已经全家老小冲北京了，这个计划就不了了之。”60;62; “啧，你这个...”朱由检想了想。60;62; 其实李定国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在他“前面”还有一个人，朱由检以前就听说过，那就是岳钟琪。60;62; 康熙年间，岳钟琪从在四川秘密地集结部队，随后突然发兵闪击拉萨，直接破了准格尔的后路。60;62; 这一过程并不难，但这存在一个前提。60;62; 当时的西藏正被准格尔入侵，岳钟琪所过之处实际上是在恢复秩序。所以沿途的西藏军民对他并不十分抵触，加之岳钟琪也恪守西藏的一些政治规矩，所以两边相处地非常融洽。60;62; 但是李定国入藏，恐怕西藏人民就没那么买账了。因为大明一来没有把喇嘛教定为国教，二来固始汗实际上就是“国师汗”的意思，他受达赖班禅的邀请入藏平乱，还兴建了白宫——即是布达拉宫。60;62; 换而言之，西藏是主动投靠固始汗的。固始汗在西藏的统治非常稳固。60;62; 脱开大明的立场来说，固始汗抵御了沙俄的入侵，结束了青藏高原的动荡，还非常识大体地主动臣服于清朝，维护了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为金瓶挚签打下了基础。他的所作所为完全能称得上是民族英雄了。60;62; 但是大明不是清朝啊。固始汗办得越漂亮，大明就越难办。60;62; 而朱由检又多了另一个视点——站在整个中华民族的立场上来说，固始汗把青藏治理得井井有条，大明若是再去颠覆就是让青藏重新由治到乱。且不说这有多难，这其实就是让青海和西藏人民遭了二回罪。60;62; 朱由检觉得自己简直要精分了，固始汗的定位在他脑中来回摇摆，在民族英雄和蒙元余孽之间左右横跳。60;62; “诸位，我刚刚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思虑再三，朱由检抬起了头，众人都望着他：60;62; “我们，不打固始汗了。”60;62; “不打了？”李定国惊愕道：“不打固始汗，那叫我来做甚？”60;62; “放心，我们还有二号计划。”朱由检回身指着地图说：60;62; “目前，环绕大明的有三个蒙元余孽——占据蒙古的喀尔喀、占据西域的叶尔羌和占据青藏的和硕特。大明要对蒙元余孽发动大?战，就要缕清楚他们三个的蒙元成分。我们一个一个说。”60;62; 朱由检先指向了和硕特。60;62; “和硕特，固始汗——确实很让人头疼。他确实是于国有功，但对我大明无功。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不打他了。但是，我们只要把他干掉就行啦！只要把固始汗本人干掉，那我就不用顾虑什么民族英雄了。到时候西藏重新恢复割据，大明再入藏就是恢复秩序。啊~简直是一箭双雕。”60;62; 朱聿键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天书上也是这么写的。固始汗一死，其子长幼相争，结果被闹得和硕特元气大伤，最后被准格尔干掉了。”60;62; “所以咱们这是在还原历史。与其硬来，不如先等固始汗死。他要是不死，我们就帮他死，送他往生极乐。这件事，安排曹公公和东厂去办。我接着说——”他又指向了喀尔喀：60;62; “喀尔喀的蒙元余孽成分最重。虽然其部族的庶民是马奴出身，但喀尔喀的领主全都是黄金家族无疑。对于这个头号蒙元余孽，朝廷应该予以优先消灭——不过那是北路军的任务。再往南，还有个叶尔羌。”60;62; 朱由检顿了一下：“叶尔羌...他们其实是察合台汗国的后裔，照理说也非常正统。但叶尔羌是大明的朝贡国，虽然他们经常自我裂解成叶尔羌、吐鲁番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家伙来朝贡骗补，但他们还算是忠心。但是！”60;62; 他强调道：“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虽然他们要钱的时候看起来很忠诚，虽然投诚的蒙古人不算蒙元余孽，但是大明现在要兴灭继绝了！吐鲁番呢？伊犁呢？疏勒呢？莎车呢？全都哪去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们就拿着历年方物表找叶尔羌要人，让他们恢复宗庙，把这些朝贡国全都吐出来。他要是不吐，就用物理手段让他吐。清算的时候到了，拿了我们的全都要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