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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和奥古斯塔二人站在码头上望着新近修造的破浪二号。60;62; 阳光和煦，波浪轻摇。破浪号停在黄浦江畔，像一只匍匐在岸边的水鸟。60;62; 虽然破浪号还没有码头高，但依旧显得光鲜亮丽，路过泊位的路人无不驻足观看。这艘船不但对琉球人新奇，对大明也是新奇的，甚至对朱由检这个知情人来说也是个相当新奇的玩意儿。60;62; 和斗舰一样，破浪二号并不存在本世界以外的任何一个世界。自大明病中垂死惊坐起之后，第一批新锐战舰从太平洋西岸各处下水，破浪二号就是其中之一。60;62; 破浪号的特点光从外表看来就非常鲜明——她很矮，她非常矮，比松江刚刚修造好的军港码头还矮。60;62; 整艘的甲板以上没有任何建筑，完全是露天，像是把其他的船给剃了平头。60;62; 和低矮的船身相比，这艘船有四根高得离谱的桅杆，还有堆放在甲板上那些巨大无比的帆面——有些主帆的面积甚至和宝船的帆面一般大。60;62; 这让整艘船看着头重脚轻，像个大头娃娃——实际上也确实如此，破浪二号这种高速纵帆船都是头重脚轻的。和福船相比，她非常不稳定。60;62; 这种“不稳定”是高速的代价。她跑得有多快都不用说，朱由检光是站在码头边上看都能察觉到“速度感”。60;62; “我说，奸商啊。”看着这么不稳定的船，朱由检心里头也有虚：“这玩意儿合理吗？”60;62; “合理？当然不合理，从名字就不合理——哪有船起名叫破浪的？这太不吉利了。”奥古斯塔摇摇头说，“不过木已成舟，船都造出来了，那也没办法。”60;62; “我是问除了名字。除了名字，这艘船还有什么问题？”60;62; “怎么？你觉得她要翻船？”60;62; “我爱这艘船，我怕她翻了。”60;62; “唉~爱有什么用？船又不能当老婆。如果爱船就能让船开得稳当，那瓦萨号怕不是能在十级台风里头冲浪了。”60;62; 朱由检越听越没底：“你说这种纵帆船的路线，我是不是走错了？”60;62; “嗯...”克里斯蒂娜想了想，“其实真要是这么说，我也有责任。当初是我直接把破浪号的图纸给你了，然后你原样仿制了一艘——诶？破浪号呢？”60;62; “郑森把他报废了。那艘船当初修造的时候就没有怎么处理木料，甚至都没来得及风干。现在整艘船容易受潮不说，跑得快了还会吱呀作响。我们的国姓爷怕她翻船，就在翻船前把她送进了拆船厂。”60;62; “哇~~你们怎么能这样的？这可是功勋舰，说拆就拆？”60;62; “没事。你看见船头那两条金龙了没有？那两条金龙没动，还是原船上的。这个是关键，别的都无所谓。”60;62; 克里斯蒂娜朝着船头扫了一眼——确实，船头的那两条金龙的木料颜色有些发暗，和其他那些油亮光洁的木料看起来完全不同。60;62; “我说，奸商小姐，我想让你诚实地回答我——这样下去会不会点歪科技树？”60;62; “不不不，你应该反过来看这个问题——反正单就船只设计而言，我觉得有点歪科技树可能的不是你们，而是欧洲那边。”60;62; “是吗？”60;62;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看不出来吗？”奥古斯塔摊手道，“你国的造船技术能够直接和现代造船技术首尾相连。而西方造船术他们造着造着，就是在完全抛弃自己的老一套东西——这是西方人的习惯，我不好品评。但至少从‘延续传统’这一点来说，你们已经赢了。”60;62; “嗯...你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60;62; “简单点就是——没错，就该这么点。实际上这种硬帆飞剪船的科技树本就该由你们来点，你们早就该点出来了。若是让西方来，他们还得折腾个一百多年前才能把自己的习惯给掰正过来。”60;62; “那我现在岂不是帮了他们的忙？破浪二号要是到了欧洲去，他们也能学。”60;62; “拉倒吧，你这是要害死他们。学了福船和飞剪船，等于让他们完全放弃自己的造船传统，等于从零开始。让他们学这一套，就和让你们从零开始捏一艘盖伦船一样不现实。”60;62; “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朱由检再次审视了一遍这个还没有码头高的大头娃娃。此时此刻，他也不觉得破浪二号头重脚轻了，他觉得这简直是人类之光。60;62; “放心什么？我说的是去方向没问题，不是你这艘船没问题——趋势是对的，但你这艘船问题大了去了！”60;62; “问题大吗？”朱由检问道，“问题出在哪里？”60;62; “问题就出在这艘船是个缝合怪。更换了桅杆就是换了船型么？这船身还是原来那艘船的，压根就没动。这都不用去检测了，肯定是问题多多。”60;62; “但是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吧。”60;62; “唉，确实，恐怕也只能凑合着来了。你说这年头谁会流体力学呢？只能将就着来，凑合着吧，别翻船就行。”60;62; “看来还是得改进改进。你觉得加大一号怎么样？”60;62; “主意不错。因为飞剪船不是越小越好，大小适中的反而要更稳定更快速。你可以定在两千吨往上，比斗舰大一号，我觉得是很妥当。”60;62; “那和原来的横帆比呢？”60;62; “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换装纵帆之后这些飞剪船的性能会获得全方位的提升。”60;62; “诶？为什么？一般这种情况下你不是会给我分析一下利害关系？为什么这里就直接说纵帆船最好？”60;62; “因为限制飞剪船的根本就不是帆，而是材料。横帆固然能让你跑到20节，但你敢不敢跑一个给我看看？反正不换铁壳船根本就跑不了那么快，那要横帆有何用？不如牺牲10%的极限速度，换来40%的适航性提升。”60;62; “啊~就是轻薄本反正压不住i7，所以上i5是吧?”60;62; “你要是这么说，那这其实是A卡和N卡的问题,因为纵帆船以后可以通过换现代材料打鸡血的——不过无所谓了，你明白这个意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