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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的舰队在下午抵达了巴达维亚港，朱由检站在宝船的船楼上准备看戏。60;62; 事到如今，游戏已经结束了。60;62; 哨列编队早就收了网，提前了一天的时间把荷舰压缩回巴达维亚港。60;62; 荷舰根本就挡不住，因为这连交战都不算，这只是狩猎。60;62; 就像是猎鹿一样。先把鹿群驱赶到一个开阔地，然后乱箭射死——朱由检没玩过打猎，但听说就是这么玩的。60;62; 早在几天之前，明军的舰队就从高崎岛一路排着阵列杀过来。阵列的两翼远远地伸出去，每艘船都在视野的极限相互照应，二十多艘船拉出了一张一百公里宽的大网，宽得甚至连传令到末端都要一个小时以上。60;62; 这么只舰队一路横扫过来。宽成这样，其实阵型早就走形了，但从海面却看不出来。从海面看来，这张网依旧是密不透风。60;62;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虽然每艘船之间足足隔了有十几公里，但每一艘斗舰本身就不是好惹的主。五根桅杆就是天然的威慑，高大的船身更是能让沿途的民船闻风丧胆。60;62; 甚至不用看见宝船。哪怕是看见舰队中倒数第二小的斗舰，他们也觉得这是个庞然大物了。60;62; 和斗舰同级的船是大青头。就算是郑家在巅峰时期也就只有二十艘，而且不怎么来南洋，多是在中国沿海开。而斗舰的体量甚至还超过了大青头，排水量高达1300吨的船体在南洋简直是巨无霸，只有荷兰用来跑远洋航线的盖伦船能与之匹敌。60;62; 然而就算能在体量上也并没有什么用。那些盖伦船又笨又重，是上个时代的设计。船上虽说能堆积五十六门炮，可压舱底的炮也只是20磅左右的短炮，底层甲板往上更是只有“小水管”。60;62; 这种又笨又重的盖伦船只适合远洋商船，在专业的战舰面前就只是个铁乌龟罢了。60;62; 不只是斗舰。盖伦船这种老掉牙的家伙会在所有的新式战舰面前黯然失色，这些专业战舰的火力绝不是盖伦船这种“民兵”似的武装商船能比的。哪怕是排水量近似，战斗能力也差了几倍不止。60;62; 荷兰东印度公司方面派出去的舰队是极有经验的，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跑路。他们虽然不认识斗舰，但是他们认识英国人的巡航舰。他们知道见到巡航舰就要结阵跑路，决不能落单。今日也是一样。60;62; 只是像这样赶羊似的被人赶回了港口，这还是头一次。60;62; 眼下，赶羊的狼已经到了羊圈门口了。60;62; “啧，我给了他们机会了。既然不投降，那就烧吧。”朱由检说出了虎狼之词，全舰队立刻便开始了动作。60;62; 他确实是给了机会了，他已经提前通知了城内的巴达维亚总督府以及华商公堂。华商公堂那边，他是劝人家赶快跑路。总督府这边则是劝降。60;62; 只是这里没有挂上规定的熊猫旗，朱由检也只好动手了——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60;62; 舰队排成一列纵队，对准了港口便是一通“地平线齐射”。60;62; 港口内聚集了大量船只，有些还是华商的船。然而朱由检压根就没打算投鼠忌器，飞蝗般的火箭把直接聚集在港内的华夷船只点上了火。60;62; 片刻后，这些船不分敌我全烧成了灰，连带着码头上来不及转运的物资和设施也没了。唯一幸存的就是已经起锚的荷兰战舰，这些机动目标没那么容易被打中。60;62; 然而，没法动的巴达维亚城却已经遭了难。60;62; 这里还算耐烧，荷兰人从1619年开始把这里当作永久性的殖民地首都来修建。这里的建筑多用砖石结构，比伦敦的巴黎的大街还气派，也只有北意大利才能看到这般规整而有序的城市风光。60;62; 这些砖石建筑的修建相当耗时，“历史上”要到1681年才能完工。60;62; 60;62; 现在的巴达维亚只完成了主体结构——一座靠海的棱堡，棱堡内的总督府，几个被运河河道包围的人工岛，以及岛上的官署。华商商馆也在其列，是最早被修好的一批建筑。60;62; 然而城内的其他部分就不一定了。火箭中有些“超常发挥”的，飞到了更远的地方。它们掠过了临岸的砖石建筑，飞到了靠近内陆的居民区。这里住的都是来新世界挣钱的冒险者，有些甚至还是土著的驻地，房舍都是一水的木屋。60;62; 只一发火箭打了进去，整个巴达维亚被闹得鸡飞狗跳。救火队带着挠钩冲了出来——和这年头世界上别处的救火队一样，巴达维亚救火的方式也是直接把房子给拽塌，只有总督府这样重要的地方才会有人推着水车去救火。60;62; 城内乱作一团，城外也是烟柱冲天。早就严阵以待的棱堡被火箭燃烧的烟幕包裹，只能依稀看到轮廓。趁着烟幕大起时，郑成功当即便下令用斗舰冲击。60;62; ——这套架势打出来，港内早就胜负已分了。因为巴达维亚实际上不存在一个“港湾”，它直面的就是开阔水域，没有什么地方能够便于守军排列战舰布放。一旦烧掉了岸边的设施，双方就只能在港外的开阔水域交战了。60;62; 二十多艘斗舰一齐扑上去，每一艘的火力都比最大号的盖伦船还强，甚至强上一倍。纵然有棱堡的掩护，但棱堡的火力也不过是24磅炮罢了，其射程甚至还不如舰炮。60;62; 在枪林弹雨之下，海战毫无悬念地在两个小时内结束了。60;62; 港内浓烟滚滚，半沉搁浅的战船不计其数。那些歪七扭八的沉船像咸鱼一样无助，就这么倒在港口里烧着。明军那边同样也是升起了烟柱三四根，海上更是倒了二十多根桅杆，全都是让链弹打断的。60;62; 这些船里头，有的是盖伦船，有的是凑数用的福禄特船（笛形船），后者甚至连像样的武装都没有。仅有的几艘战舰也只是小吨位的炮艇，他们只能击伤斗舰却无法击沉。60;62; 两边事后都可以把自己的船拖起来修一修——但现在荷兰是没机会修了。陆战队划着舢板靠近了那些搁浅的盖伦船，不是去俘获他们而是直接炸掉，以给后方的斗舰让开水道，好让斗舰直接开进内河放陆战队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