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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陆，给国内发信，让朝鲜人马上发四个团的车营过来，现在就要。”60;62; “四个？哦...好。这么突然吗？这又不是叫四只烧鸭。”60;62; “是突然了些。不过这是朝鲜人该操心的事，你就别管了。发信就是。”60;62; “好。”小陆点了点头，从邵纲的营帐里头走了出去。走出门口，又走了回来，走到了站在门口的孙达面前：60;62; “我说，孙师兄啊，我师父怎么心情那么好？我回了他一句，他竟然不骂我。真是奇了怪了。”60;62; “你还指望他骂你？”60;62; “我就是问一下。他最近怎么了？”60;62; “我听说是《关羽擒将图》找回来了。”60;62; “什么‘关羽擒将图’？”60;62; “就咱们还在北京的时候，挂在那个挂在大堂的屏风，就原来让东厂拿去拜的那个关公像。”60;62; “那是幅画啊？！我当那是镶在屏风里面的刺绣。我的乖乖，那么大一幅画？谁画的？”60;62; “听说是以前的指挥使画的，好像姓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是晓得的，锦衣卫指挥使都要销档。你懂的吧？那是宣德年的事，有藩王造反，所以有关档案销得很彻底。”60;62;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小陆点了点头：“难怪这幅画当个宝挂了那么久。这搁在现在，能卖不少钱吧？”60;62; “我估计补上十几年的经费是没问题的。不过也不一定，最近收的闲职太多了，开销飙升啊。”60;62; “有这回事吗？”小陆摸了摸头：“我觉得我们经费还挺充裕的啊，顿顿有叉烧肉吃。”60;62; “我给你举个例子——就，崇祯年快完蛋的时候，大行皇帝让人在北京募捐，满朝文武都不捐，最后一个六十岁的王老头儿到户部去捐了毕生积蓄400两。好家伙，大行皇帝一下子给了他一个锦衣卫千户。你说这虽然精神可嘉是吧？但这也太多了！”60;62; “这平时是什么‘价位’来着？”60;62; “平时？呵。”孙达苦笑一声：“平时捐四千两都未必有个百户，更不用说千户了，千户可遇而不可求啊。想我孙某人干了一辈子，赶上乱世了，才混到一个千户...唉，当时我要是有钱捐就好了，指不定能捐个指挥使~”60;62; “拉倒吧。”小陆摆了摆手：“师兄啊，不是我说你。你捐个指挥使也得在我师父手下办事。你要真跟他一个辈分了，你反倒会被他针对。”60;62; “那倒不一定。你看，郑家那个郑鸿魁，老郑。他不就是突然冒上来的？邵指挥还是在他手下干得卖力。”60;62; “人家是武进士！崇祯13年的武进士你知道多难考吗？那年考文举人要加试骑射。他一个武进士你知道他多厉害吗？他能提着几百斤的石锁唱《定军山》，20斤的大关刀舞得虎虎生风，快马骑射十发九中。”60;62; “啧。”孙达摇了摇头：“到底是穷学文，富学武。郑家养出这么个武进士，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诶，对了，他捐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捐了多少来着？”60;62; “人家郑芝龙给他照着实职捐的，我听师父说至少这个数。”小陆伸出手翻了五遍。60;62; “我...这么多？我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60;62; “不不不。孙师兄，按照你的工资来算不只一辈子，得...我算算啊，得三辈子半。”60;62; “这什么世道啊！想我孙某人干了一辈子，赶上乱世了，才混到一个千户...唉，当时我要是有钱捐就好了。”60;62; “师兄你别说了，我家连着四代人都没过百户这个坎，我到现在还没袭我老爹的职呢。我听说孝陵卫还要并过来？好家伙，那不多了一大坨不干活的千户？”60;62; “谁说不是呢。孝陵卫好歹还看大门，看大门有钱拿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吃空饷不干活的锦衣卫千户。有时候我也在想，咱们锦衣卫收那么多闲职千户干嘛。一看名录，好家伙，锦衣卫全体四五万人！真到了办事的时候，干员六十三个。这图个啥啊，锦衣卫又不是敬老院，干嘛全都挂在我们头上。”60;62; “喂，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邵纲忽然从背后的门帘中探出个脑袋，二人登时便吓得原地立正。60;62; “干活去！别在这站着。孙达，你进来。”60;62; “是，师叔。”孙达把肩膀上的大刀卸下来，靠在门柱上，自己走了进去。60;62; 邵纲坐在桌子后头，他站在桌子前头垂着双手。60;62; “我说孙达啊，你怎么和他在一起???锣掳胩欤?愫退?且恢秩寺穑堪⒙揭丫?痪攘耍?赝肺掖蛩闳盟?】熳?闹啊Ｄ闶俏铱春玫暮笊??阍趺匆坏愣疾谎纤嗄兀俊?60;62; “因为...额...”60;62; “你嫌累了？因为锦衣卫人太少？”60;62; “是有点...”60;62; “我不怪你们，毕竟你们也是人。话又说回来，我们是苦了些。这么点的人，干了这么多的事。平日里有文牍工作，战时还要上去放枪，现在还有三个人在一边躺着呢。昨天一晚上嗷嗷叫，我今早去探望的时候才好了些。啧，有一个要锯腿，今后只能用假腿走路了，我尽量让他锯到小腿以下吧。”60;62; “这么严重么？那，那个青霉素...”60;62; “青霉素不能乱用，制台有交代。”邵纲叹道：“这不是制台抠门，是因为青霉素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你不要怪他。”60;62; “是...我明白。”60;62; “如果你受伤了，我尽量给你安排青霉素。但青霉素也不是万灵药，到时候说不定也要锯胳膊锯腿，你得有心理准备。因为，用得到你的地方还多，你受创的机会也多。”60;62; “我明白。只是，锯腿疼吗？”60;62; 邵纲砸了咂嘴：“我又没锯过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越慢就越疼。因为人脑子反应慢，一刀切下去还反应不过来，所以疼的时候在后面。所以只要锯得速度足够快，痛感就追不上来。荷兰人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我问过了，他们能在两分钟之内锯一条。你放心，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安排训练有素的医生，一分半就能锯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