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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用了，咱们不爱喝，因为有一股子青草味，一股子海鲜味，而且茶叶的清香没有被完全激发出来。”60;62; “那现在谁在喝？”60;62; “日本喽。”郑成功漫不经心地说：“日本人就是这样。总是把我们已经丢到的东西当个宝来玩。他们还真是...我就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就突然喜欢上茶叶那股子‘青草味’了。他们吃青草味还吃上瘾了，没有青草味还就不吃。”60;62; “啊~你说的青草味，是抹茶是吧？”60;62; “对对，他们的抹茶就是这么做出来的。为了保持那股子青草味，他们还特地用网子把茶树罩起来，让茶少见光，这样做出来的茶叶就...就很奇怪，很...我怎么说呢，很‘鲜’吧。那是一股子鲜味，根本就不像是茶。”60;62; 说着，郑成功叹了口气：“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什么东西到他们那里都能玩歪。你信不信，和尚到他们那边都能喊出‘进者往生天道，退者无间地狱’来，然后嗷嗷叫着就开始造反。”60;62; “我信，他们一贯都是这样，改不了的。就像是淮南之橘，淮北都不一定变枳，这怕是变成了一个柚子。所以，你是怕日本人的那一套流出去？”60;62; “确实。就像是瓷器一样，日本人仿青花仿得是最像的，和朝鲜有的一拼。而且日本人能仿出自己的味道来，和朝鲜的还不一样。我怕我们在宣传茶叶时候，有日本人在其中夹杂私货，去卖他们的青草味抹茶。”60;62; “嗯...你说得有道理。”朱由检点了点头：“对他们还是警惕些好。毕竟他们不是朝鲜——朝鲜，说什么就听什么，是个乖儿子。日本是逆子啊，说什么他们偏要反着来。不过，你可以换个思路。”60;62; “什么思路？”60;62; “抹茶也可以不当茶叶卖。”60;62; “那怎么卖？”60;62; “和奶茶搭在一起卖啊~那就又多了个口味了。而且口味更加复杂，神罗皇帝怕是要吃懵了。”60;62; “这换谁谁都懵。茶叶是我们的，奶茶是蒙古作法，你又加上日本人特质的青草味抹茶，这是三合一合家欢全家福大满贯奶茶！鬼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做出来的。啊，还有糖。看来这味道越来越复杂了。”60;62; “我有个主意。”朱由检建议道：“为了奶茶能更加丰富，为了奶茶能更让他们着魔。我建议给奶茶多加一点配料。比如呢？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60;62; “嗯...”郑成功想了想：“加土笋冻怎么样。”60;62; “土笋冻？”60;62; “是啊，用管子吸奶茶的时候还有土笋冻吃，岂不美哉？一顿饭就解决了。要我说还可以加点小米，加点花生碎，加点荞麦，加点木薯粉，加点...”60;62; “打住，你那不是奶茶，你那是八宝粥。”60;62; “八宝粥怎么了？我们家吃烧仙草就是这样。”60;62; “烧仙草可以，别的面谈——我倒是挺想尝尝加了烧仙草的奶茶是个什么味道。”60;62; “算了吧。”郑成功摆了摆手：“你没吃过烧仙草吧？烧仙草是黑色的一团糊，都凝不成一块。这要和奶茶混在一起，那岂不是变成一块黑色的不明液体？那也太恶心了。”60;62; “你们就不能做点凝固成块的？”60;62; “不能，凝固成块的，那叫龟苓膏。”60;62; “龟苓膏就龟苓膏，龟苓膏奶茶也不是不可以。”60;62; “拉倒吧！那能吃吗？还不如八宝粥吗！”60;62; “没有兴趣可以慢慢培养嘛~”朱由检扬了扬眉：“你管欧洲人能不能吃下去呢，反正我们就说是来自天朝的好东西，看他们吃不吃。”60;62; “得，我大概知道他们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了——他们的好日子要来了。”60;62; “干脆，我们把抹茶、龟苓膏什么的一股脑加进奶茶里头让他们喝。”60;62; “还有土笋冻。”郑成功提醒道。60;62; “对对，还有土笋冻...不过甜口的土笋冻真的能吃吗？”60;62; “不知道诶...”60;62; “要不，找人来试试？”朱由检问。60;62; “好啊，试试就试试。”60;62; ——当天傍晚，范莱恩被叫来了总督府。60;62; “诶呀！范先生，为天朝跑腿真是辛苦你了。”朱由检主动伸手和范莱恩握在了一起。60;62;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为天朝服务，应该的。”范莱恩俩眼耷拉着，无力地说。在朱由检和郑成功忙着品鉴奶茶的时候，他已经提前到巴达维亚附近的土著村落踩了个点，安排朱由检去参观的事情。60;62; 此时他刚刚回巴达维亚，这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早就没了精神。哪怕是来回的路上都是乘轿，他现在也依旧是身心俱疲，心力交瘁。若是给他一张床，他不出三分钟就能呼呼大睡。60;62; “诶呀，范先生，渴了吧？喝口茶吧。”60;62; 朱由检从桌上拿起一个密不透风的杯子递了过去，杯子上罩着一层油纸盖，盖子里头插着一根苇管当做吸管。60;62; “我们加了冰哦，范先生快趁凉喝吧。”60;62; 范莱恩心头一热——没想到看起来不近人情的天朝竟然还能这样对他。两边只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关系而已，只是行贿者和受贿者的关系而已。60;62; 仅仅有这一层关系，朱由检就能亲自端上一杯冰镇的茶，这让范莱恩差点就要激动得念赞美诗了。60;62; “哦~我的朋友，伟大的凤凰王，您可真是太...”60;62; “别说了，喝吧，喝。”朱由检抬手示意让他尽快饮用。60;62;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范莱恩鞠了一躬，双手捧着茶杯，对着苇管吸了口气——60;62; 登时，他的睡意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了。60;62; “怎么样？这杯子里，滋味如何啊？”60;62; “啊...好凉快，好舒服...”60;62; “是么？那就再喝一口。”60;62; “是...”范莱恩把杯子凑到眼前，用眼睛朝里头瞟了一眼，因为刚才的味道实在是太提神了。60;62; 茶味，从未尝过的浓度。糖味，从未尝过的甜度。还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青草味，习惯末端还有一些别样的触感，让他觉得莫名其妙。60;62; 杯子里到底是什么？他把杯子略微朝向阳光，朝里头瞟了一眼。60;62; ——是绿的。60;62; 是绿的！60;62; 登时他就吓得浑身一哆嗦。这个绿色，看着就不像是食物的颜色，他从没见过这种绿油油的东西。60;62; 一想到刚才的青草味，他便小声问朱由检:60;62; “凤凰王大人，这难道是一种试炼吗？”60;62; “什么试炼？”60;62; “这茶里有...有青草的味道，还是青草的颜色，这是不是青草试炼？”60;62; “额...你就当是吧。”60;62; “没有危险吧？”60;62; “当然没有，放心地喝吧。”60;62; 范莱恩抬头望了朱由检一眼，心一横，滋溜一吸。60;62; “噗~”一截土笋顺着习惯被他吸进了嘴里。60;62; “哇？！”范莱恩惊呼一声，又立刻闭上了嘴。用舌尖碰了碰吸到嘴里的不明物体，好像还有点...还有点韧性...60;62; “凤凰王大人，这个，这个是什么？好像还是弹的，还有韧性。”60;62; “啊，你吃的是土笋。”60;62; “土笋是什么？是一种植物么？”60;62; “不是，是一种动物，一种长在沙滩里的蠕虫——诶诶，你别慌，可以吃的，而且可以美容养颜，很好吃的。”60;62; “啊...啊...这个口感，它在我的牙齿里爆开了。这美妙的鲜味，这前所未有的奇妙口感，这简直是...”60;62; “简直是什么？”60;62; “简直是神的恩赐啊！我看今后身残就不要喝葡萄酒了，咱们就喝...这个叫什么？”60;62; “大满贯奶茶。”60;62; “对对，我们就吃这个青草试炼。那凤凰王大人，这杯我喝了，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有？”60;62; “好吃吗？”60;62; “好吃。”60;62; “好吃你就多吃点。哦，还有，把总督府的荷兰雇员都叫来，我请客，一人一杯，人人有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