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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稍微一放松就会丢掉这个市场，那岂不是得不偿失？”60;62; “嘿嘿~”朱由检冷笑一声：“你还是没看清楚这个问题的本质——茶叶是奢侈品吗？”60;62; “是啊，要不然呢？不喝茶会死吗？”60;62; “不喝茶当然不会死，但是！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觉得不喝茶会死。把茶叶从奢侈品变成必需品，这样他们就上套了。”60;62; “嗯...”郑成功摇了摇头，疑惑不解：“恕我直言，茶叶不管在哪里几乎都不是什么‘必需品’。不喝茶，那喝水便是。人不吃水要渴死，人不吃茶叶又不会憋死。”60;62; “你忘了蒙古。”60;62; “蒙古?啊对，蒙古人确实是得喝茶。蒙古人的每日里吃得太油腻了，一天不喝茶浑身难受。依我看，蒙古人只要隔一个季节不进口茶叶，那瓦剌蒙古就要崩溃解体了。这是实话，我听怯薛歹说的。”60;62; “那你想想，茶叶是哪里来的？中原啊。那么中原人什么时候开始喝茶的?记不清了吧。但魏晋南北朝开始，民间才大规模地饮茶。传到漠北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但谁都知道漠北早就有了匈奴——那么，匈奴吃腻的时候用什么解腻了？”60;62; “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大概没有茶叶方便，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开始嗜茶了。”60;62; “你看，茶叶这东西在蒙古不就是渐渐从奢侈品变成必需品了？他们的祖宗不喝茶，魏晋南北朝之后传过去，他们就喝上头了。这一喝就停不下来，就算是用马来换他们也心甘情愿。”60;62; “嗯，是这个道理。”郑成功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兴趣确实可以慢慢培养。只要吃得够腻，他们迟早会习惯喝茶的。但是问题来了，欧洲人吃得腻吗？”60;62; “从饮食结构上来说，我觉得欧洲人吃得很腻。比如~”朱由检凑近了小声说道：“你觉得克里斯吃得腻不腻？”60;62; “嚯，那要腻上天了，吃一口鲱鱼我觉得就得配茶，要不然一天都得恶心得不行。要不你先让她好上这一口？他们每年一般什么时候吃鲱鱼？”60;62; “大概也就是这个时候。春夏之交，这是他们一年中最舒适的时候。北极国家嘛，一年中大部分时候都昏天黑地的，也就这时候适合住人了。试想一下，在一个宁静的午后，一家人吃着鲱鱼啃着面包——这就差一口茶啊！”朱由检激动地说：“你看，这销路不就来了？”60;62; “那还有别处呢。别处吃什么？”60;62; “德意志那边是吃香肠。他们特别爱吃香肠，红的黄的蓝的绿的。还有意大利、法兰西、英吉利，就没一个不重口的。尤其是意大利，意大利人简直是疯了，他们文艺复兴的时候他们倾家荡产都要吃意面，有的把自家八成的开销拿出来，就为了吃上一口油乎乎的意大利‘帕斯塔’面。”60;62; “疯了吧？都疯了吧？”郑成功惊愕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60;62; “这也不算疯。君不见，饥荒的时候都有人用粮食酿酒？”60;62; “嗯？好像是这么一回事。”郑成功向后靠了靠，望着天花板说：“还真是人心难测啊。谁知道老百姓真正需要什么，反正一天一个样。”60;62; “不管怎样，老百姓首先都是要吃好喝好的。”60;62; “但欧洲的百姓有可能很穷啊。”60;62; “没事，蒙古百姓难道就有钱了吗？他们还不是要斥巨资买黑炭一样的砖茶来喝。我对全球人民在茶叶上的开销很有信心，茶这玩意儿就像是有魔力似的，很容易就能走上世界各地的餐桌，变成他们的必需品。而作为茶叶的原产地——”朱由检朝地上指了指：60;62; “咱们，完全可以垄断茶叶所有的货源。比高价的，我们能生产出世界上最妙的茶叶。那种在精微处求得一缕幽香的执著，正是那些有钱的欧洲人痴迷的。能品出来这么细微的差别，正说明他们的舌头比穷苦百姓要‘高级’啊~”60;62; “那低端茶呢？”60;62; “低端茶就砖茶。我们已经在茶马贸易中形成成熟的产业链了，我们可以用最低成本生产‘可以喝’的茶叶。一般的穷苦百姓也确实没那么多要求，能喝就行了。”60;62; 闻言，郑成功站起了身。他走到屋子里的地图前——这地图是荷兰人的，是个世界地图。60;62; 地图是两个半球形，标注了经纬度。不过图上的大陆几乎是完全走了型，大陆内部更是含糊一团，什么都看不清。图上还有不少没有补全的地方，比如南极的位置标注了一块存在于猜测中的‘南方大陆’。而美洲的西北部则是一片空白。60;62; 虽说这地图扭曲得很，但拿来航海确硬是够用了。荷兰人也没那么讲究，有的用就行。60;62; 至于地图旁边那花花绿绿的装饰，则完全和这幅粗糙简陋的地图不成正比——现在看来，这粗糙也并非是荷兰人的本意，他们多半是尽力了。60;62; 和有“康熙地图”的大明比起来，这幅地图实在是粗陋得很。60;62; 郑成功凑近了，垫着脚去看，这才从拧巴成一团的中国地区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60;62; “中国、印度...还有黑海周边，还有阳洲。”郑成功嘟囔道：“想拿下这么大的一片市场，这可不是简单的事啊。”60;62; “至少印度马上就要进咱们的腰包里头了。”朱由检也望着地图说道：“还剩下的就是黑海周边，以及阳洲。黑海周边需要和奥斯曼打交道，阳洲则是土耳其。”60;62; “话又说回来，你可能不知道茶还有一个品类。”郑成功突然回头说。60;62; “哦？怎么说？”60;62; “是绿茶。”60;62; “我们平时喝的不是绿茶吗？”60;62; “是，但是一般单独说绿茶的时候，说的其实是‘蒸青绿茶’。蒸青绿茶是我们以前喝绿茶的方式，也是最早的制茶法。后来不用了，咱们不爱喝，因为有一股子青草味，一股子海鲜味，而且茶叶的清香没有被完全激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