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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住着一个炎魔！”60;62; “什么炎魔?”朱由检莫名其妙地问。60;62; “一个...一个拥有强大法力的上古炎魔。每当雨季即将到来时，这个炎魔就会施展他的邪恶的却又强大无比的法术，用炙热的暴风横扫整个婆罗洲。我曾亲眼目睹过这一景象——清晨时树叶上还有露水。接过突如其来的暴风横扫了整个森林，空气变得炽热，树木的青草都被烧成枯黄色，都脱水了！我们要是晚走几步，怕不是要被吹成木乃伊啊！”60;62; “那是焚风，焚风而已。”60;62; “焚风？”60;62; “算了...你就当是炎魔好了。我们马上就要在婆罗洲建立兰芳公司的总部。”60;62; “啊！凤凰王大人，使不得啊！听我一句劝吧。那炎魔的实在是太可怕了，只有爪哇岛的西边才不会被炎魔荼毒。可您要登陆的，是南边？南边可是要直面炎魔的焚风啊。”60;62; “不要紧，我们登陆的第一件事不是修要塞，不是修城堡，而是修一座琉璃塔——琉璃塔你知道么？就是瓷塔，南京也有一个。”60;62; “哦？！难道这是...这是法阵？这难道是灵网的节点？”60;62; “啊！对对对，你比我还懂呢。就是灵网的节点没错。灵网的核心在南京，在伟大的天命之城，圣洁的玉京。我们的城市必须部署在灵网的能量场中，所以我们必须先修一座琉璃塔作为灵网枢纽。”60;62; “哦！上帝啊！难道这是真的？”60;62; “诶，我说，你真的信吗？”60;62; “我当然信！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你们要把瓷器给卖出去。我想明白了！你们这是在准备琉璃塔的材料！你们在用贸易把琉璃塔的材料预先输送到西方，这样就可以在抵达西方时直接用这些瓷器修建瓷塔了。哦！上帝啊！我们竟然给付钱帮你们铺设琉璃塔。哦！上帝啊！上帝啊！”60;62; 朱由检见范莱恩说得越来越玄乎，他凑到郑成功的旁边问：“喂，大木，这老哥是不是脑子瓦特了？”60;62; “正常，海上跑生意的人都有些信这套——咳，我除外，我这人可是一点都不密信的。”60;62; “知道。可是，你请道士作法开炮，这个我可以理解，毕竟炮神也是朝廷祭祀的。可这个荷兰人，他们信的是基督教啊，他们信基督教里头的新教。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吧？”60;62; “呵...新教。”郑成功摇了摇头：“新教就是个筐，什么东西都能往里装。这些新教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反天主教，除此之外他们是无限可分的。”60;62; “那这个范莱恩...”60;62; “异端罢了。”一旁的克里斯蒂娜不屑道：“路德宗虽然死板，尚且有那么一股子精气神。我不喜欢他们，但我敬佩他们的那种‘早期圣徒’式的虔诚。而加尔文宗...他们觉得上帝是不可测的。”60;62; “这什么道理？”60;62; “他们虽然和其他大多数基督教——真是世风日下，这年头说基督教的基本教义都得用‘大多数’这个词了，莫名其妙的教派实在太多。总而言之，加尔文宗虽然认为不信教一定得不到恩宠，但是信教也不一定能得到恩宠。”60;62; “哈？那怎么得到恩宠？”60;62; 克里斯蒂娜朝上一指：“靠上帝喽。上帝的意志是不可测的，上帝的真知是不能用语言传达的，上帝的冥冥中安排好了一切，上帝的决定也不可更改。所以你不信上帝不可能得救，但是你信了上帝也不一定得救，上帝只会救他的‘选民’。”60;62; 她摇了摇头：“依我看，宗教改革是一个去魔化的过程。路德宗强调因信称义，用宗教进行道德规范。我虽然不信这一套，但这个精神是可取的，至少他们在尝试摆脱迷信。加尔文宗虽然也自诩进步，但是从这一点来看完全是在开倒车，把上帝置于‘不可测’的境界——这都要偏到诺斯替宗教去了啊!我都怀疑他们信的是不是拜火教！”60;62; “那他们怎么确定自己能不能得到救赎？上帝又不会给他们递小纸条。”60;62; “对，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们认为上帝评价一个人是依照他一生的所作所为，而非一时的祷告或者忏悔。这个，固然是有好的一面的，比如这可以让信仰社会化，把道德融入到生活中——加尔文宗觉得这个也是在去魔化，摒除了忏悔对救赎的影响。但是，在荷兰人这里就变了味了，荷兰人开始为所欲为，他们破罐破摔。因为过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否有荣耀上帝的结果。”60;62; “麻烦说人话...”60;62; “说人话就是，可以现在改信，将来再悔过——这当然是一种逃避，这是一种邪说，但这些掉钱眼儿的里头的荷兰人有自己想法，他们觉得这个有道理。这要细说就没个完了，总而言之两边都是逻辑自洽的，他们都觉得自己是理性的真信，都觉得对面是封建迷信。”60;62; “那你呢？我记得你是信天主教？”60;62; “是啊，我是个天主教徒来着。不过我只是反路德宗而已，谁肯接纳我就信什么——教皇是我的笔友，他愿意当我的后台。只要我宣布放弃没人性的路德宗信仰，我就可以当罗马女王。当然，我知道这只是个尊号而已。但是如果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我确实有可能选择这条不归路吧。啊~”60;62; 说到这，克里斯蒂娜松了口气：“幸好现在有你在了。你会支持我的吧?”60;62; “我对你信什么完全没有意见。”60;62; “那就好。我可不想脱离那些死板的瑞典蠢驴之后又跑到意大利去朝见罗马蠢驴——虽然，这似乎是命中注定的吧。如果没有你在，我恐怕真的要落入这种悲凉寂寞的人生里头去了。”60;62; “她，都和你说了？”60;62; “不用她说，我心里有数。”克里斯蒂娜正色道：“要不然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急着要跟你跑路？因为我想看看未知的世界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拯救我的人生。现在看来，我确实是找到了~”60;62; 她嘴角一扬，小声道：“能让这群该死的荷兰人发疯，你们还是头一个。加油~你们迟早能让教皇发疯的，我看好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