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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讨论出什么结果了？”伊达宗光一边喝着奶茶一边问道——被半饿了几个月之后，他现在对这种高糖饮料产生了特殊的爱好。60;62; “结果就是没什么结果。”郑成功无奈地摇头：“我早该知道跟荷兰人是谈不出什么结果的。”60;62; “怎么，那个姓范的不听话？那你们枪毙他啊，炮决他啊，拿他喂狗啊！这让这厮尝尝被关在大牢里头饿上几个月的有多惨。”60;62; “行了，留着他还有用，你喝你的奶茶吧。”60;62; “滋溜~”伊达吸了一管子西米下肚，觉得神清气爽：“啊~这玩意儿我想带回去喝。这个圆溜溜的小白球叫什么？”60;62; “是西米，用糖棕榈做的。你要想吃，可以多从南洋进口一点。”60;62; 伊达揭开盖子，用眼睛瞄了瞄里头的西米——60;62; “我说，国姓爷，这个小白球得卖不少钱吧？”60;62; “卖不了几个钱——虽然对外卖我们打算卖高价，但你们是自己人。天朝内部实行换货贸易，大家互通有无，都是优惠价。”60;62; “嗯？！”伊达一听，只觉得有些怪怪的。他脑筋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60;62; “不对啊，我国特产就是白银。我们要是也拿白银出来搞‘换货贸易’，那和直接买有什么区别？”60;62; “这你都想到了？不错不错，你在荷兰人的大牢里看了书不成？”60;62; “我好歹也是伊达家的长子，我接受的是长子教育，不是风花雪月。这些东西，我清楚的很——你就说吧，天朝是不是要我们拿银子出来搞换货？我可说清楚，我国现在面临着严重的‘短银’问题，银价飞涨，各藩债台高筑。这次倒幕就是因为大家都活不下去了，你们可得收着点，要不然这次就只是洗牌而已，几十年后还要重新倒幕。”60;62; 郑成功微微一笑：“知道你们不想再让白银流出了。不过，用白银换大米你们换不换？”60;62; “大米？！”伊达一听就来了精神：“香不香？”60;62; “咳...这个就是今天要和你谈的正题了。来来，饭已经煮好了，你尝尝看。”60;62; 一刻钟后。60;62; “抱歉，这个真香不起来。”伊达放下了碗筷。虽然碗中没剩下米粒，但只是出于礼节。60;62; “我们还是回过头来谈谈荷兰人的事情吧。”他对郑成功说道。60;62; “等会，先等会。”郑成功招呼锦衣卫给自己盛了一碗饭，闻了闻：“你看，这不是很香吗？这哪里不香了？”——郑成功觉得有些意外。因为昨天他还对朱由检说日本人爱吃大米，只要用大米就能捆住日本人。结果今天让伊达宗光一试，他竟然不爱吃。60;62; “这到底哪里不好吃了？”60;62; “这个米，他米粒细长，煮得又干又瘪。香味有余，但口感实在是失败。”60;62; “那你要吃什么样的？”60;62; “我要是短圆的，粒粒饱满的，像珍珠一样的大米。不是这种瘦米。”60;62; “我说...”郑成功摇了摇头：“有米就不错了，你们怎么还挑食呢？”60;62; “因为这个米它没用啊。我们吃米，就是为了吃那一口白米饭的味道。这个瘦米的味道根本就不对，你叫我怎么香得起来？人吃饭又不是猪吃食，总不能呼噜呼噜就吃下去了吧？反正不吃大米饭又不会饿死，与其吃这瘦米，倒不如吃点黄米饭、大麦饭凑合一下。”60;62; “那你们不能做成米饼吗？不能做成米果吗？”60;62; “不行不行。”伊达摇头道：“那种糊弄肠胃的玩意儿只有吃不起大米饭的老农才会吃。我们武士老爷就是要吃大米饭，你不给大米饭吃我们就要罢工了——喂，不会打算用这种瘦米替换之前的大米吧？你可不能这样。”60;62; “就换一种米而已，至于吗？”60;62; “太至于了！我们就好这一口，你这是在剥夺我们唯一的爱好。你怎么能如此狠毒？你这是杀人诛心啊！”60;62; “好好好。”郑成功摆手道：“不换，我保证不换。只要你们卖力干活，我们会一直从国内运上好的米饭来——真是活见鬼了，运大米麻烦得很。你们收钱行不行？我可以给钱。真的，我不缺钱。给你们从国内运江南大米来，这运费我吃不消啊。”60;62; “如果国姓爷你真的打算用这种瘦米来替换，那我们宁愿不要钱——这玩意儿吃不下去，还不如回家去吃杂粮。”60;62; “你怎么那么倔呢？”60;62; “这是信仰啊！国姓爷。战国时代的时候，多少人冒着杀头的风险上战场，就是为了吃一口上好的大米饭。哪怕这大米饭里头夹了米糠都无所谓。”60;62; “唉。”郑成功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们了——我和明王大人保证，只要用便宜的稻米就可以雇佣到你们。结果没想到你们还非大米不吃，真是让人头大。”60;62; “国姓爷，你死心吧。那个，荷兰人到底怎么说的？我们什么时候去打马六甲？”60;62; “不，不急。”郑成功又抬起手：“你再吃一份也不迟。”60;62; “行~”伊达宗光托着腮，又喝了一口奶茶：“我觉得我的胃口可以代表其他人了——反正我对‘省钱’没什么意见，只要好吃就行。只要能让我们吃上大米，你就能雇到便宜又好用的旗本。要是能让他们留下大米寄回家，那他们可就真愿意把脑袋交给你了。”60;62; “那你就尝尝这个吧。”郑成功拍了拍手，外头走进来两个荷兰人，拖着两个银盘子，上头都罩着半圆形的银盖。60;62; 荷兰人在伊达宗光面前揭开了其中一个——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银盘，银盘里头盛着米饭。60;62; “嚯！这什么米？我以为刚才那个瘦长米已经很夸张了，这个米怎么长得都卷起来了？这什么玩意儿？还有...这东西怎么连香味都不一样？这米怎么是核桃味的？”60;62; “你尝尝，尝尝。”郑成功抬手示意，想让伊达品尝一下他精心准备的后招。60;62; 伊达将信将疑地拿起了勺子——下勺之前，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这碗米饭。60;62; 如果说刚才那碗“长米”对他来说只是难以下口的米，那这碗所谓“米饭”到底是不是米都是个未知数。60;62; 这玩意儿太大了，一个米粒是寻常米三四粒首尾相接的长度，有些长得夸张的甚至有一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