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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郑成功叹了口气：“我只是在书上看到了未来的回音，而你亲眼见过那个时代。那是什么样的？”60;62; “怎么说呢...我问，令堂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怎么回答？”60;62; “她是我妈啊。”60;62; “我的回答也是一样。身在局中，我不太可能给出一个‘客观’的评价，所以我没法给你描述那个时代是什么样的。但要从主观来说，我觉得那是个好时代。嗯，反正是个好时代。”60;62; “有多好呢？那个中国是什么样子？”60;62; “我爱国，国也爱我。”60;62; “...”郑成功愣住了：“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真是莫大的赞美了。”60;62; “是吗？我自己还没有那么觉得。”60;62; “你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问你，大明朝是谁？是你老朱家的。老朱家可能真心实意地去爱百姓么？恐怕就只有太祖皇帝一个人吧！就连成祖，我说句大不敬的话...老邵，你把手从刀子上放下来，我有点慌。”60;62; 站在门口的邵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尴尬地笑了笑：“抱歉，顺手了，一听到有人说这些我就想拔刀子...您二位继续，就当我不在这。”60;62; “那我可直说了。洪武年往后，可真就没有一个大明皇帝是真的爱百姓的了，因为只有太祖爷一个不变本心。再往后永乐、洪熙、宣德、正统、景泰，他们就是个皇帝，连‘本心’这件东西都没有，更不用说不忘本心了。这就是仁爱啊！不忘根本，这才是人的本愿。指望封建皇帝去爱民？那叫兼爱，那是胡扯。”60;62; “哦哟，我说阿森呐。”朱由检摇了摇头：“你好像很不喜欢墨子哦。”60;62; “因为我从小到大，处江湖之远，我看得太多了。指望人去兼爱天下，那百分之百是胡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不信无私奉献那一套，我信的是‘推己及人’。我就像个水桶，我可以往外面漫水，但前提是得把我自己装满才行——半满就开始漫水的，那是个漏桶，迟早要崩掉。”60;62; “你这个，好像太极端了吧？这天底下还是有好人的。”60;62; “这是我的经验。我们做生意的人，始终要考虑最为广大的群体。那几个好人的人是个例，在我这里直接就被忽略掉了。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和我师父就有了分歧，我认为人之初性本善就是胡扯。”60;62; “郑森呐~”朱由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这样下去连举人都考不上。”60;62; “我乐意~哼。”郑成功抱着臂说：“举人才值几个钱。我已经捐到监生了，和正途举人也差不了多少。只要等我抽空回国子监把监生的学籍证照换成毕业证，那我就是个正途出身的举人老爷了。所以我想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又不用去挤那千军万马都要过的独木桥。”60;62; 说着，郑成功的脸上露出了富贵的微笑。60;62; “你看看，你看看。”朱由检指着他对邵纲说：“这种人多可恨呐。这种为富不仁的人，你们以后要严加查办。”60;62; “天可怜见！我们的钱是合法的。你对我们郑家赚钱那么不满吗？那有本事你不要用我们郑家的船啊。”60;62; “啧啧啧。”朱由检连连摇头：“你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撒发着有钱人的味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用马公的经文来惩戒你——郑家的航运服务是经营过程中的衍生品，不是你们的私产。”60;62; “我管你那么多，反正你那马公还没出世呢。这年头也没有什么‘工人阶级’云云，朝廷说我家的钱是正途来的，它就是正途来的。算啦，你那套地雷术自己琢磨去吧，反正我也不拦着你。那地雷的引线可长着呢，反正炸不到我。”60;62; “那您就那么放心地看着我刨了你的子孙根？”60;62; “那群混小子，刨了拉倒！”郑成功一想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子要是知道当初能会生出来这么一群东西，我就该把他们...咳，这话是俗了些，但那群混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活脱脱一群国贼啊！我现在就等着迟两年生，看长势会不会好一点。”60;62; “你这泡茶呢，还泡第二开...我实话跟你说吧，你们老郑家就这个土壤，要不然也不会连着两代人都养成那个鬼样子。你自己好好保重就行了，你自己盯着他们比什么都强——至于天书上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死得早吧。”60;62; “废话！谁碰到那种事不得气死？南京城下功败垂成啊！再加上那群混球搞出来吃窝边草的窝囊事，换你你不气？你会不会被气死？”60;62; “南京城下那事情怪你自己！你一上岸就...对了，下次我们谈事情到船上去谈！你俩脚不能沾地。要不是你多嘴，我也用不着和克里斯发那个誓。”60;62; “切，到头来自己还不是想偷吃。正大光明地吃呗，你要振夫纲啊~难不成，你们老朱家传到你这里有‘凤姿’的传统？要不然怎么会有一笑倾城的太子爷呢~啊，你哥，也是个心灵手巧地。嗯，说不定是令尊当时吃错了药。”60;62;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互相伤害了！”奥古斯塔把书拍在了桌上：“你们两个人的黑料能揭到过年去。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你们直接斗法啊！走走，有本事你们拉开架势到外面去打。”60;62;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把要到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60;62; “总而言之，是你不好，这个祸是你惹的。”朱由检指着他说：“你要负责——至少你要负一半。”60;62; “好，我们各退一步，我认错了行吧？也别负一半责了，这事情我来处理。我来跟荷兰人做交易，把纽约给你换过来，行吧？打马六甲的时候我也多出点力，就当是给你多姿多彩的单身生活画上句点了。”60;62; “我哪有什么多姿多彩地生活...我其实什么都不想要，我就想要wifi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每天清心寡欲？因为别的都不好玩。算了，不提这个了，我现在就下会象棋，打会捶球，倒也不错，就当是提前过退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