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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服的?真是稀客，我很少见到穿衣服的毛利。他来找我？他有什么事要通报吗？”60;62; “他说有一个良策，要当面献给你。”60;62; “嗯...行，让他进来吧。”60;62; “是。”邵纲扭头便要走，朱由检却突然在后头喊了一声：“慢着！”60;62; 邵纲回头问：“头儿还有什么吩咐？”60;62; “我就说有什么不对劲。那是哪个毛利？”邵纲还没作答，旁边的奥古斯塔却先放下了手头的事情，望着朱由检说：“这个毛利，有问题。”60;62; “没错。我明明记得我查了毛利家的谱系，毛利秀就后面是毛利秀就。毛利秀就已经五十多岁了，他不可能自己来南洋，要不然我早就见他了。可也不可能是他儿子啊，他儿子今年才只有9岁。难不成是个9岁幼童远征南洋来了？”60;62; 邵纲答道：“不是九岁，看起来得有十八九岁。”60;62; “你确定那是毛利的宗家?不是什么野生毛利？”60;62; “是，我找人确认过，来人使用的就是毛利宗家的一文字三星，确定是他们本家的人无疑。”60;62; “活见鬼了，这厮是从哪冒出来的？我来见见他——另外，老邵，到时候你站在我后面。这厮如果是假扮的，你知道怎么办吧？”60;62; “在下会第一时间结果了他。”60;62; “行吧，放那个神秘人进来，我要亲眼看看他。”60;62; 过了不多时，毛利纲吉到了朱由检面前，神色如常，看起来和“神秘人”一点都扯不上关系。60;62; 双方见了礼，朱由检便直接问道：60;62; “你叫什么？”60;62; “在下，毛利纲吉。”60;62; “嗯？”朱由检愣了一下，他没听说过毛利家有这号人。他又望向了奥古斯塔，后者干脆地摇了摇头——没错了，“历史”上毛利家确实就没有这号人。60;62; “你再加排行第几？”60;62; “在下是父亲大人的三男。”60;62; 闻言，奥古斯塔这才反应过来。她走到朱由检身旁，在他耳边小声说：“这是个被你的蝴蝶效应给救活了。”60;62; “还有这种事吗？”60;62; “嗯。因为历史上这小子不走运，1630年一岁不到就挂了。他和伊达宗光一样，都因为有了‘再来一次39;的机会，所以躲过一劫。伊达宗光赚了一年，这小子可好，白赚了一辈子。他乳名叫‘大吉丸’，史书有记。现在他成年了，所以叫了个史书上从没记过的39;毛里纲吉39;的名字。”60;62; “要这么说，我和小子还真是有缘呢。”60;62; 朱由检摆了摆手：“来来，毛利老弟，坐下来说话。”60;62; 毛利一坐到朱由检面前，便开门见山地说：“制台，在下有一道计策，可以让日本永远不会成为大明朝的祸患。”60;62; “哦？！不错不错。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计策是什么，但是你能亲自来卖国真是太好了。”60;62; “那个国家，不值得我留念...”60;62; “我先听听你想说什么吧。你可以先从你自己的情况开始讲。”60;62; “在下的情况正好就和这道计策有关——在下是毛利家的三男，然而毛利家的家督终究是只能有一个。身为在家中失宠的弃子，我被他们赶到来了这水深火热的南洋。制台，就在这个过程中，我想到了一招妙计。我翻看了《汉书》和《史记》，发现里头有推恩令一说。这简直是古今第一大阳谋啊！如果能在日本实施推恩令，那日本不出三代就会碎成一地的渣，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了。”60;62; “你这个...”朱由检想了想：“其实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推恩令固然是古今第一大阳谋，也固然是对付封建割据最好的办法。但推恩令不是什么时候就行得通的。如果推恩令是万能的，那本朝也就不用在开国时削藩了，也不会闹出靖难之役的事情。”60;62; 奥古斯塔拽了拽朱由检的袖口：“你别把靖难之役当例子啊...”60;62; “为什么？”60;62; “因为靖难之役是意外中的意外，是诸多机缘巧合筑成的结果，这是天势。要不是那一夜北京城气温骤降修成了冰墙，要不是成祖皇帝在济南城下擦着边躲过了那道万斤断龙闸，要不是...历史没有如果，但是靖难之役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别的不说，官军总帅李景隆在靖难之役后获赏太子太师，这事情就已经够荒唐的了，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李‘建国’啊！”60;62; “额...好像是有这个道理。但是，推恩令能不能用呢？抛开这些意外来看。”60;62; “那也用不了。因为太祖不是傻子，他分出去的不是裂土封疆的藩王，而是塞王。塞王不统辖土地，塞王掌管的是边军。理论上根本不用推恩令，鬼知道建文朝搞出那一套堪称奇幻的操作，这才成就了‘大一统王朝唯一一次藩王造反成功’的奇迹。你看后头宁王造反的时候多惨啊，就差点坑了唐伯虎，结果被王阳明平了的那家伙。”60;62; “那你看日本那边...”60;62; “我不知道。”奥古斯塔干脆地回答：“我不是地缘政治模拟器，所以我没法给你提供这么细碎的建议。但就实际情况而言，日本似乎并不适合搞推恩令——但这问题是关键不是推恩令，而是为什么要搞推恩令。瓦解日本的分封制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60;62; “好处不就是阉了？”60;62; “你好好想想。分封制瓦解了，会出来什么？会出现流官，流官挂在我们这里会导致行政成本上升，挂在幕府头上又会导致幕府做大。还有，最关键的——就是毛利老弟这种继承不了家业的儿子，才是开阔南洋的生力军啊。”60;62; “有一说一，你这话在理。”60;62; “本来就是嘛。要是人人都推到恩了，哪来的吃不饱饭的浪人？没有吃不饱饭的浪人，我们找谁来给天朝打工？所以你不单不能实行推恩令，你还得反着来——这些武士老爷越难受越好，浪人越多越好。最好是全国上下都没有大米吃，那他们为了一口大米就能来南洋给你卖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