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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是把政治矛盾转化为家庭矛盾，要把长子继承法改成均分继承法？”朱由检望着毛利问。60;62; “是，正是这样。只要朝廷能在日本推行先进的推恩令，几代之后就再也没大明能和朝廷抗衡了。”60;62; “哦，知道了，我会考虑的。”60;62; 一听这话，毛利本能地就反应了过来——“朝廷这是不打算用了？”60;62; “我说了，我会考虑的。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60;62; “可是制台啊，您说这句话不就是...”60;62; “你要是真这么想，那我也不否认。反正，朝廷自有安排，你稍安勿躁吧。”60;62; “唉...难道我记得建议有什么问题么？我可是一心要卖国啊！”60;62; “啧啧啧。”朱由检摇了摇头：“小子啊，想卖国的人多了去了。我这个人脾气不错,所以想找我卖国的人都排着队呢。我算算...我好像走到哪里都有人紧赶着来卖他的国，想买卖个好价钱。你啊，卖国都没赶上热乎的。”60;62; “已经...已经卖过了？”60;62; “你可以去问令尊。噢不对，你得去问你爷爷。你爷爷知道这事，就是他把国卖给我的。毛利老弟，你还是年轻了些。也好，我很喜欢你这种年轻人。再接再厉吧，下次说不定还有机会。”60;62; “是...那我告辞了...”毛利垂着头走了出去——他心知卖国就只有那一次，哪有卖第二次的？但没办法，朱由检已经把话讲明了，他也不好再多说。60;62; 待他出了门，朱由检朝奥古斯塔那边勾了勾手，并示意邵纲回避一下。后者对朱由检微微欠身，随后出了门去——他也顺便去看着毛利，送他出门。60;62; 奥古斯塔坐到了朱由检面前，扶着桌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60;62; “我也知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60;62; “可你终究是要问了。”60;62; “可我终究是问了。”60;62; “你玩够了没有？古龙梗也不是这么玩的。你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60;62; “今晚你觉得吃什么好？”60;62; “...”奥古斯塔望了他一眼，问道：“就这？你把我留下来就是问今晚吃什么？”60;62; “诶呀，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没有搞明白——你之前说，曼荼罗体系下的战争烈度并不高。可我自己在爪哇看见的，那明明是血腥乱斗，一群人嗷嗷叫着往上猛冲，眼看着就要拿着大刀片子血拼了。这叫‘战争烈度不高’？”60;62;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曼荼罗体系其实是这么一回事——以曼荼罗体系为建国方略的国家，会以自己为中心形成一个个同心圆。当然，他们自身也被更大的曼荼罗框定了进去，暹罗和缅甸等国才算是顶级曼荼罗，而暹罗缅甸又对天朝朝贡——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曼荼罗国家之间的关系。”60;62;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60;62; “很简单。如果他们属于同一个曼荼罗，那就是上级对下级或者下级对上级的战争。这种情况下，战争烈度一般不高，因为双方是在争夺同一个曼荼罗的领导权。所以这时候就不能杀太多人，要不然就算夺取了这个曼荼罗和毫无意义。但要是两个曼荼罗之间碰撞在一起，那就无所谓‘人口’了。双方都会努力将对方纳入自己的曼荼罗。”60;62; “这哪是什么曼荼罗，这是在养蛊啊！”60;62; “没错，曼荼罗体系就是鼓励战争的，所以你可能看到满者伯夷这么大一个曼荼罗国家跟吹气球似的崛起了，然后又突然炸裂。印度历史如此混沌不堪，和曼荼罗体系也有关系。诸多大国匆匆登上历史舞台又瞬间爆炸，几十年之间城头能换好几次大王旗。没有一个施政连贯的政府，自然就没法修史。在曼荼罗体系下，王权也不是永恒的，只有念经的婆罗门是永恒的，念到21世纪都是如此。”60;62; “但像柔佛这样的国家，他们已经不信仰婆罗门教了，他们是否适用这一点？”60;62; “完全适用，到21世纪还是这样。他们的治理体系并不会被宗教所动摇，况且他们自身的婆罗门也同样消不掉——不少婆罗门变成了法师，到了21世纪也还在跳大神。”60;62; “那你评估一下。我觉得柔佛迟早要打过来，只是早晚的事情。柔佛到底是把我们当成另一个曼荼罗，还是同一个曼荼罗中的上级？”60;62; “这个问题你又问回来了——你说，为什么那么多人见了你就投降呢？”奥古斯塔摊手问。60;62; 她这么一说，朱由检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60;62; “明白了吧？这就是朝贡体系施加的影响——这些曼荼罗国家，他们在思想领域也是乱的。柔佛能够同时接受曼荼罗体系、殖民体系、伊斯兰体系和朝贡体系的四重影响。在朝贡体系之下，天朝是绝对的上国，所有朝贡国见到了王师都会本能地惧怕，因为他们早就把脑中的天朝抽象成了一个‘地上的天庭’。”60;62; 朱由检想了想，说道：“似乎只有越南例外。”60;62; “嗯，只有越南例外。因为越南学得太像了，他把这种王霸之气也学了三分到身上，把自己当作是南天小朝廷——不过也得亏越南没学到家，只学到了南北朝开裂的本事，自己还没能力统一。要不然一个统一的越南还没那么好对付。”60;62; “我倒是有点担心将来会不会冒出更多的越南来。这些曼陀罗国家除非堆到印度的体量，否则和土著也没什么差别。但越南这样学到了真本事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天朝的威胁。”60;62; “那你就不用担心了。越南现在正处于恐怖谷效应之中——他离修炼成天朝的忠犬还差那么一点点，正是最逆反的时候。等他跨过了这道坎，变成了和朝鲜一样，那就好办了。毕竟，当狗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60;62; “听听你自己说的。好像当狗是什么耻辱——朝鲜都说了，当狗明明是最大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