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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明来说，拿马六甲换龙牙门，这是赚了。可拿已经开发成熟的马六甲，换白地一片的新加坡，这就亏了。60;62; 但大明是大明，大明有时候会关注一些奇怪的地方，一些本土国家注意不到的地方。比如法理问题。60;62; 马六甲国，其实是三佛齐的后继者。三佛齐又叫室利佛逝，是一个信仰大乘佛教的庞大曼荼罗帝国。其首都巨港，也是当年明初时建立巨港宣慰司的地方。当时的巨港宣慰司，其实也顶着“新三佛齐”的称呼。60;62; “我就奇怪了。”朱由检问道:“我记得我跟你提过吧。我让你问问马六甲有没有重新继承三佛齐法理的兴趣，他们怎么说？”60;62; “我问了，他们对三佛齐一点兴趣没有。”60;62; “这可真是奇怪...这明明是他们祖宗的国家，明明当时三佛齐有那么大一块地盘，连大明都挪来当作封号了。为什么他自己却不要呢？作为正统继承人，他们明明可以重新用回来。”60;62; “额...”郑成功挠了挠头：“大概是观念不同吧。虽然咱们很看重法理和法统，但他无所谓。叫什么劳什子三佛齐，不如叫马六甲来得气派。有头衔，肯定挑最气派的来说。”60;62; “这叫什么道理？三佛齐历史悠久，不比马六甲气派？”60;62; “这两回事。气派和大小无关，就看有没有钱。就像，如果你家住在南京江宁县，那你出门肯定说自己是南京人。但你要是住南京上元县，住在南京城里头，那你出门肯定说自己是上元人了。那多气派。你要是住得在靠近一点，比如南京城里头地价高的夫子庙，那你估计就说自己住在夫子庙了。”60;62; “真是搞不懂。那既然他们不要，咱们就再拿出来用用吧。看看有没有顺眼的土邦，再封一个过去——其实再封一个华人国家也不是不可以。你有没有什么靠谱的选择？”60;62; “暂时没有。那咱们就先把三佛齐的法理攥在手里，等看见靠谱的再说吧。这个生意你怎么说？”郑成功问：“虽然是领土交易，但这确实是一笔单纯的生意问题。交易的对象不在天朝的本土的法理之内，所以是可以谈的。”60;62; “那就这样吧。”朱由检点头道：“我就把这个当作马六甲方面放弃三佛齐法理的标志了。新加坡那边，你即刻就去拿下，可以和高崎、巴达维亚构成一个三角，看死南洋的海面。至于龙牙门，你回头找亚齐去拿，把没拿完的在拿回来。”60;62; “好。”郑成功望着朱由检在上头签了字，便把简报拿走了。他要把这份简报拿去草拟成奏折，然后让朱由检盖章再邮递回去，向内阁方面尽到告知的义务。连带送回去的，还有荷兰东印度公司以及马六甲地称臣降表。60;62; 不过，有个问题郑成功还没有拿定：“等一下，还有一件事。”60;62; “嗯？什么事？”朱由检拿起坐上的茶正要和。郑成功问话了，他就把茶杯放了下来。60;62; “是柔佛语言的问题。柔佛宫廷里头现在找不出一个精通汉文的，所以他们写不出降表来。”60;62; “什么？汉文都不会？那他们平时行政用什么文字？”60;62; “他们用爪夷文。爪夷文就是，用阿拉伯字母书写的马来语。”60;62; “这怎么行？在天朝内怎么能书写天朝看不懂的？只要看不懂的，一律是鸟语。不管他怎么说，至少写出来要让天朝能看懂——朝鲜和日本人说的不也是鸟语？他们写起来好歹是能看懂的嘛。”60;62; “这个...你的意思是，要让马来人以后用汉字来表记？”60;62; “怎么样你觉得行不行？”60;62; “这个...这两个差太多了啊。”60;62; “可汉语和朝鲜语差得也很多。”60;62; “朝鲜是大明第一忠犬啊，那能比吗？朝鲜话本来和蒙古话有渊源，照理说汉语的词汇传过去是不通用的。就像日本人用汉字一样，有音读和训读。音读是汉字的音，训读直接用日本人自己的读音来读。可朝鲜就，都快把本族的固有词给抹掉了，一律参照汉文的读音。”60;62; “这才是忠诚啊！这才是真正的忠诚啊！”朱由检拍着大腿说：“难道多有人不应该向朝鲜多多学习吗？这才是模范朝贡国啊！你看，我去朝鲜的时候，朝鲜人和我只能直接笔谈。我去日本的时候，日本人写出来的汉话就语序颠倒，磕磕绊绊。到了越南，完全就反过来念。到了南洋，连写汉字的人找不到了。悲哀啊！不会写汉字，难道不是他们的悲哀吗？他们要知耻。”60;62; “那你干脆让荷兰人也用汉字来表记好了。”60;62; “我就是这么想的！”朱由检郑重地点头。60;62; “不会吧？你还真打算也让荷兰人这么来？”60;62; “有什么不可以的？先学日本人，音读和训读分开嘛。然后再慢慢变成朝鲜语那样，把本地的固有词给抹掉，慢慢替换成汉语字词。这样一来，大概就只有助词需要用到符号了。助词的符号...我们国内有一套注音符号，回头可以给他们用。”60;62; “你怎么老是喜欢折腾荷兰人呢？你又是让他们训当康，又是让他们用汉字来写荷兰语...那写出来叫什么玩意儿？”60;62; “管他什么玩意儿，反正能看出来就行了。助词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能够一个句子中的关键要素，就够了。研究表明，汉字序顺时有候不响影。”60;62; “你都说出来了，叫我怎么无视啊？”60;62; “反正写出来都一样。”朱由检摆了摆手：“反正我已经决定好了。你怎么看？你觉得行不行？”60;62; “你要硬是要折腾他们呢，那像当康跳舞一样逼他们用，他们肯定能用出来。但实际来说，你这是让他们削足适履。”60;62; “那就对了。灰姑娘的水晶鞋只有灰姑娘自己穿才合适——至于其他人，想穿就只能砍脚了。要么砍脚趾，要么砍脚后跟。反正，多学点汉字有好处，万一考中了秀才，还能拿到红卡呢不是？而且，这是一步大棋——折腾完荷兰人之后，就能按照同样的方案去折腾德意志人了。借着就是法国人英国人，我要挨个去折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