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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就用四艘拖船，把宝船给拖过来了？”60;62; “是，国内是这么说的。”邵纲垂着双手，对朱由检答复。60;62; “行了，老邵你忙去吧。”60;62; 待邵纲走出门去，朱由检摘下了帽子，以手掩面，挤按睛明穴。60;62; “苍天啊，这就是工业革命吗。”他无奈道：“我想看的是冒着滚滚黑烟的火轮船，不是周礼限时复刻纪念啊！那蒸汽机真的不能用吗？喂，死奸商，图纸不是你给我的吗？”60;62; “你搞清楚，我给你是的玩具，而且那是个陆用的火车蒸汽机，不是船用蒸汽机。拖船能用就不错了，还想给几千吨的大船用？能用就见鬼了。等比例放大，只有拿出放大灯才靠谱。”60;62; “那你有放大灯没有？”60;62; “有，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什么涡轮驱动根本就不靠谱，你还不如上往复式蒸汽机，用活塞推就完事了。”60;62; “唉...没想到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做了铜盘子，还差点被人当成炼丹的承露盘，竟然是这个结果。那玩意儿还有用吗？就那个特斯拉涡轮。”60;62; “有用啊。”60;62; “哦？还能冲？”60;62; “别想了。就那个煤窑似的锅炉，根本就冲不动涡轮。但你可以反过来想——涡轮，本质上和泵是一种东西。虽然拿来跑船是不行了，但是你还可以拿来当水泵用啊，让锦衣卫去脚踩就行。特斯拉涡轮正好轻得很，非常适合脚踩。”60;62; “拿来灭火？”60;62; “自然是可以灭火，但是更适合拿来提水。你看，有这么一台泵，就可以时时把水给泵运到高处。这样全船就能通自来水了，岂不美哉。”60;62; “诶？有点道理。”60;62; “还可以拿来鼓风呢。这样蒸汽也能送到上面了。”60;62; “蒸汽？用涡轮把蒸汽机送进浴室，会不会有什么问题？”60;62; 奥古斯塔白了他一眼：“你傻了吗？用涡轮泵蒸汽进浴室？那是小胡子的浴室吧！小胡子也用毒气，哪有用高温蒸汽的？你要烫猪毛吗？”60;62; “倒也是...”朱由检摸了摸头：“那这些蒸汽有什么用？”60;62; “用来做饭吧。毕竟下头那么大个炉子——这话又说回来，幸亏你们这是宝船，本来就在中层预留了摇橹的船舱，不用改设计。但三台炉子，虽然每个都不大，但三个加在一起就不小了。平时要是不拿来烧开水，我也不知道搁在那里白占地方有什么用。所以这纯粹是在亡羊补牢，既然装上去了那就硬给它安排点用处吧。”60;62;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一张嘴就让下头跑断腿似的...你看着我干嘛？我这也是为了大明朝哇！”60;62; “是，那您麻烦您为了大明朝，每天多用用蒸汽好了——这些蒸汽，隔着水加热就能泡澡，热得很均匀。不加压的，您就洗洗桑拿得了。也别您一个人洗，全船上下每天都洗一遍。人家的船上臭烘烘，王师的船上香喷喷，岂不美哉。还有，也不止洗人，你还可以用蒸汽洗甲板。保证船上干干净净，一点青苔都没有。”60;62; “这，有点费煤吧？”60;62; “这么大船拢共也就几百人，空那么大地方你别说拉煤，你开个菜地出来都够。还发什么豆芽，直接在船上种土豆得了。再说了，我看你的船也不会离岸太远，时不时上岸补充点就是。”60;62; “那水呢？你打算用冷凝水？”60;62; “唉，所以啊，你这个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奥古斯塔摇了摇头：“我看你好像一直都没明白这个问题——你这是什么锅炉？锅炉有两种，一种是水管，一种是火管。”60;62; “那我这个是哪种？”60;62; “水管锅炉就是把水装在罐子里，一圈圈把炉子包起来，这叫‘水冷壁’。俺寻思，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寻思能寻思出来的，你至少要到19世纪才需要这种密封的超高压蒸汽锅炉，那是用来冲汽轮机的。你现在用的属于后者，‘火管’，顾名思义就是火在烟管里，用烟囱来加热。”60;62; “诶？这...这不就是热得快？”60;62; “对，早期蒸汽机都这样，原理和热得快一样，是把一个热源装在水槽里头，然后咕噜咕噜就烧起来了。然后呢，你发现了什么没有？”60;62; 朱由检愣了两秒，忽然问：“这是不是，什么水都能烧？”60;62; “对，什么水都能烧——包括海水。所以我说你想歪了，你根本就不需要晚期铁甲舰或者发电厂那样的冷凝设备，根本就不需要通过冷凝水来循环利用水。你可以直接把海水灌进去烧。”60;62; “这...这...这真的能行？”60;62; “你想想你用热得快烧暖水瓶里头的水，烧浓盐水有什么要紧的吗？烧茶水都行。”60;62; “那盐呢？把海水灌进去烧，岂不是会让盐积在里头？”60;62; “会，当然会。”奥古斯塔答说：“早期的蒸汽船有很多都是直接烧海水的。到了勇士号铁甲舰这一级别，基本就不烧了。因为蒸汽机毕竟不是热得快，如果积盐不除，盐积过多，就会让热管受热不均，然后——砰砰砰，炸开花。海水顺着管道冲进锅炉，又是一轮蒸汽爆炸。”60;62; “喂喂喂！你这么说我都不敢用了！直接烧海水，它要是炸了怎么办？”60;62; “不要紧的，你这么小的锅炉，多半炸不了。再说了，积盐了不要紧，定时排干水然后进去把盐给刮下来就行。”60;62; “诶？那岂不是有很多盐？那这些盐...你觉得可以怎么处置呢？”60;62; “当然是让锦衣卫拿去卖掉啊。到时候等炉子停了，水抽干，让锦衣卫进去把盐用扫帚扫出来。这还能捞一笔外快呢，这年头盐可贵得很。我算算啊。”奥古斯塔摸了摸下巴：“这少说也得有，这个数，嗯，得有这个数，说不定还不止。诶呀，那就只好辛苦一下锦衣卫了。”话音未落，邵纲忽然推开门：60;62; “头儿，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