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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纲推开门便冲了进来，他走到朱由检面前，撑着桌子说：“头儿，你还是打住吧，你这样太过分了。”60;62; “啊？”朱由检愣了一下：“我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60;62; “是，您太过火了。您不该这样的。”60;62; “哪部分？你直说，我改。”60;62; “贩卖私盐是犯法的！依照大明律，徒刑三年以上，上不封顶，持械罪加一等，反抗当场打死。”60;62; “...”朱由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原来是这个，我还当什么呢。大不了吃掉就行了。诶，不对...”他打消了吃盐的年头：60;62; “我们自己好像，吃不掉啊。这每天三口大锅煮海水，要煮出来多少盐啊？全拿去做腊肉也用不掉，多余的总不能倒海里吧？弄个罐子存盐也太傻了，受潮了怎么办？”60;62; 邵纲反问：“那您一定要让卖私盐？”60;62; “也不是一定，其实是...”他还没说完，邵纲便接话说：60;62; “头儿啊，有个折衷的办法。”60;62; “折衷？说来听听，我这人最喜欢折衷了。”60;62; 邵纲看了看门外，对朱由检小声喊：“你可以自己给自己发盐引~”60;62; “还有这招？”朱由检看了看自己的玉玺，他还没想到这东西还能这么用。60;62; 他指着玉玺问：“你是说，我拿这个玉玺盖章，就能合法地贩卖私盐了？这难道不是监守自盗的法律漏洞吗？”60;62; “咳...头儿，除了喜欢开‘皇店’的正德皇帝，没人会这么用。那次是东厂去办的，首领太监们去管事，锦衣卫去站街。”60;62; 朱由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行吧，我也不是第一次当正德第二了。我看看我离他还差什么——我还没有豹房是吧？”60;62; “不，你有。”邵纲指了指地板：“楼下就有你的豹房，里头养着豹子。”60;62; “还真有？这豹房哪里来的？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种东西？”60;62; “那是柔佛国君送的——豹子不值钱，他只是照例给你送一个，我们也是照例收下。这个不需要报批，所以您不晓得也正常。”60;62; “不对啊，养着豹子怎么一点动静没有？”60;62; 说完，奥古斯塔便反问他：“你有没有想过，猎豹为什么要叫猎豹呢？”60;62; “难道不是因为它擅长捕猎？哦...是因为这东西容易被驯化？”60;62; “嗯对，其实从唐朝开始就流行养猎豹了。因为猎豹严格来算并不算豹，豹和狮虎一样都是豹亚科的。而猎豹，它是猫亚科的，其实就是大猫。猎豹为什么好训呢，因为它的社会性比猫还强。所以经常就有人从非洲抓来猎豹，送到中国来卖。有时候也从东南亚买，因为这里是猎豹驯养的中转站。”60;62; “哦？那正德皇帝的是...”60;62; “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留下画作，可以看。金钱花纹的就是本土花豹，黑斑的就是猎豹。邵指挥，正德皇帝豹房里头的是什么？”60;62; 邵纲答道：“是真的花豹，他还亲自搏杀花豹。猎豹这种乖巧的宠物他看都不会看的，最多打猎的时候带出去抓兔子。”60;62;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不过有猎豹倒是意外之喜。我们马上到印度了，这对印度有大用。如果我没记错，孟加拉总督舒贾似乎是个爱玩的，和他爱读书的哥哥和爱念经的弟弟完全是两样。”60;62; 邵纲答说：“情报上确实是这么说的。”60;62; “那就好。等到了孟加拉，我先邀他‘会猎’好了，想必他不会拒绝的。还有没有别的新鲜玩法？我先把他摆平了，然后先收拾东印度公司，再试试看能不能说服他联手对付奥朗则布。依我看，在印度的地界上，我大明的心腹之患唯有奥朗则布一人耳。其他人，不足为惧，都是冢中枯骨罢了，吾早晚擒之。”60;62; “头儿，他们似乎还有个太子哥哥，名叫达拉舒科。”60;62; “那个也是潜在的盟友。他不算是英雄，他是个好人...我看过他的故事，太惨了。他是个宽仁长者，是个学者。却不曾想摊上奥朗则布这个铁石心肠的弟弟。执政不适合他，我已经给他在南京留好位子了。钱老头估计很需要他，他还有些未完成的大作也让他去南京完成吧。”60;62; 邵纲问：“他很博学吗？”60;62; “他不是博学的那种，他是大师，是波斯文化的印度文化的两脚书橱。把他带到南京去，我们就能重新启动对波斯文化的研究了，顺便也能厘清明教的历史定位。至于他的三个弟弟——奥朗则布我必杀之，这人不能留。现在要见的舒贾，他如果配合就按照养猪的法子待他。他们家老四也是个人才，是个不世出的猛将。我看能不能我所用，不能用就也给他杀了。”60;62; “我记下了。”邵纲点头说：“头儿你下手似乎比以前狠多了。”60;62; “这里是印度嘛，这里离天朝不远不近。太近的，可以用王化对其施加影响。远到欧洲去的，可以怀柔。印度就正好在‘王化’的影响范围之外，而且离得最近，属于远交近攻中‘近攻’一列。所以能杀就杀了，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尤其是那个奥朗则布，这可是能和康熙媲美的英雄人物。”60;62; “康熙？就是画地图的那个？”60;62; “就那个。所以这厮绝不能留，关都不会关。一旦抓到，不问理由，立刻将其就地处决，省得夜长梦多。奥朗则布代表的也是莫卧尔中的激进派，也真是我们要清扫的对象。执行莫卧尔传统上的宽容政策的，是我们合作的对象。”60;62; “明白了。那就，添红黑豆是吧？那就先给达拉舒科添一个红豆作为标记。奥朗则布呢？添几个黑豆？”60;62; “直接整页纸涂黑，不要听他任何辩解。这厮巧舌如簧，多半会诈个红豆出来。他哪怕卖国，也一个红豆都不要给他加。”60;62; “知道了。”邵纲点了点头，低头翻开红黑账，在奥朗则布这一页上画了个四角顶格的大黑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