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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加拉的法理存在吗？奥古斯塔小姐。”60;62; “巧了，孟加拉在一千年前就被孔雀王朝占领，独立国家出现在9世纪，距今也有五六百年了。但之后从德里苏丹国开始，孟加拉就一直是莫卧尔的领土。而且孟加拉处于恒河三角洲，是整个印度人口最稠密，经济最繁荣的地区——但问题来了！”奥古斯塔无奈道：“孟加拉，它是大明的朝贡国之一。”60;62; “哈？他，他怎么来朝贡的？真有这回事吗？”60;62; “那幅著名的麒麟朝贡图，就是‘榜葛剌’国使者送来的，榜葛剌就是孟加拉。当时是郑和下西洋，孟加拉正被入侵。当时舰队救了孟加拉，孟加拉王感激涕零，送上了麒麟——后头再有人送麒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60;62; 话音未落，朱由检听见门外有什么东西“咚”得一声掉在了地上。60;62; “老邵，外头出什么事了？”60;62; “没事！”60;62; “哦...没事就好。那你继续说，朝贡了麒麟之后呢？麒麟没什么用啊。这东西就跟过节扎花灯似的，是个消耗品，过年牵出来展览一下就喂了狮子老虎。”60;62; “他们还让并且让舰队在察地港设立抽分所来着。”60;62; “抽分所是？”60;62; “就是海关。大概周边国家对中国没什么防备吧，让中国在自己的领土上直接设立海关无疑是把国家主权拱手相让。孟加拉方面反倒一点都不抵触，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欢迎天朝的总督进驻海关。”60;62; “这叫什么事啊...不过对我们来说倒是好事。还有呢？这个海关维持了多久？”60;62; “从永乐年维持到了宣德年。不过宣德四年后就没来过了，估计是被德里苏丹国灭了。”60;62; “那可正好了，直接上第一条，直接实操兴灭继绝的流程。诶，对了，国内对榜葛剌的风评怎么样？”60;62; “大概是看书吧，书上是这么说的——‘其国，地大物阜。城池街市，聚货通商，繁华类中国。’这就是夸了，说明舰队在这里受到的招待不错。后头还说‘四时气候常如夏。土沃，一岁二稔，不待耔耘。’，说明这里是个好地方。后头就...是这么说的‘男女勤于耕织。容体皆黑，间有白者。王及官民皆回回人’。”60;62; “果然，印度从那么久以前就这样了。可怜的黑人土著‘勤于耕织’，被婆罗门老爷管着。”60;62; “所以，问题来了。你是要复原那个原生态的孟加拉，还是维持现状？”60;62; “维持现状吧，毕竟在永乐年朝贡的时候孟加拉就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无需去管别人怎么治国，只要他们来朝贡就行。这也能给我们省些事。所以我们现在，想办法恢复永乐年来朝贡时的孟加拉就行——那个孟加拉王呢？现在还在不在？”60;62; “问题又来了。”奥古斯塔摊手道:“印度人没有修史的习惯，所以这个孟加拉王的世系几无可考。要找到他们的本姓，还有他们的后代，将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你可能得去南京找钱老头帮你翻礼部的存档，然后考证一下这个孟加拉王的后代到底姓什么，住在哪里。”60;62; 朱由检摸了摸头：“作孽啊，连自家祖宗是谁都记不住，还得让我们来动手...有没有别的办法？”60;62; “办法还是有的——你可以先弄个共和国来摄政。”60;62; “共和国？还可以这么来吗？”60;62; “当然是可以的。”60;62; “那回教那边都支持吗？”60;62; “实际上回教四大正统哈里发都是选举出来的，共和国才是最原教旨的国体。如果真的按照他们那一套实操下来，就是伊朗那一套——不但清真，而且民主程序让欧洲人无话可说。不过说实话，真按照原教旨来，那么基督教、佛教之类，操作出来的也全都是共和国的国体。”60;62; “共和国超纲了，而且我又不是拿破仑，我没必要在各地都生造共和国出来。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确实是不好办。毕竟我们总不能每到一处就考证这个国家几百年前国王是谁，然后把他的后裔给请出来吧？我们又不是濒危家族保护区。”60;62; “那其实可以这样...就，参照亦失哈开辟奴儿干都司那样。我们在当地设立一套精简的指挥机构，负责协调朝贡事务。管理成本几乎没有，因为主要的任务就是邮传工作。然后日后若是能找到，那就重新找个孟加拉王出来。要找不到，孟加拉都司就这么挂着得了。”60;62; “这麻烦得很——难道没什么简单点的方法吗？”60;62; “你可以这么想。为什么孟加拉找不到番王呢？因为这里是莫卧尔帝国的直辖领，是印度的膏腴之地，要害之地，要不然莫卧尔也不会派王子来这里担任总督，督办钱粮。所以我们本就不该在孟加拉实行和别处一样的制度，半管半放就好。哦对了，英国东印度公司也是选在这里，这里可是一处风水宝地。”60;62; “哦？这怎么说？”60;62; “因为孟加拉处在恒河的入海口。英国东印度公司只要顺着恒河往上，就能在整个北印度建立起一套殖民体系。莫卧尔帝国还在的时候，这套体系抢占了市场。后来直接就变身成了印度的统治机构，用来管理印度的土邦。”60;62; “原来如此...那就好说了。孟加拉，我们就收下了。不过出于兴灭继绝的考量，我们要恢复孟加拉国的宗庙——那什么，我们要把国王的陵寝找出来，时时遣人祭拜，然后安排当地土人去守陵即可。对了，你刚才提到了英国东印度公司？他们也在这里吗？”60;62; “对，他们现在已经到孟加拉了，而且和孟加拉总督相处愉快。他们是不会走的，达卡关系到东印度公司的未来。不过我们也不会走，孟加拉海关早就被当年的孟加拉王出让给我们了，我们完全可以拿着史书把海关给要过来。他要不给，我们就直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