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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60;62; “假的。”当着众部将和家宰马丹汗的面，奥朗则布干脆地把信扔到了桌上。60;62; “皇帝身体健康，我是知道的。立刻传信给德里，让人抓住那个从布哈拉来的间谍，把他绞死在红堡的城门前，然后挂起来示众！”60;62; 说罢，他又怒视着下方的众将：60;62; “在我这里，我不允许任何人传播对帝国不利的谣言。如果被我听到了风声，下场和那个间谍一样！”60;62; “是！”三个万骑长，连带着众骑将躬身应答，不敢质疑。60;62; 训话结束后，奥朗则布遣散了众人，让他们各回营房，却又在众人走后大摇大摆地出了门——他这是秘密行动，但只需要对马丹汗一个人保密。因而待马丹汗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他便开始了行动。60;62; 奥朗则布亲自步入了一人的营帐——此人名叫米尔·朱拉木，在奥朗则布手下统帅骑兵5000人。即使是在人才济济的奥朗则布所部，他也是个极其出色的将军，是奥朗则布的军事顾问。60;62; 米尔·朱拉木本来是个富商。五年前，他还在海德拉巴的高康达王国担任大维齐尔，负责经营高康达的名产——钻石。60;62; 然而奥朗则布早就通过密信和这位大维齐尔有了接触，准备让他作为内应，一举攻陷这个钻石王国。然而事情却提早败露，朱拉木奔走出城，投靠奥朗则布，成为统帅6000人的封臣，在33级曼萨布达尔制中位居第三级，月俸高达45000卢比，约合白银9800两。60;62; 奥朗则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于这个少有的商人出身的将军，他时常委以重任。不只是因为他的智慧，还因为他本身就拥有一支舰队，经营印度洋和红海贸易。比起奥朗则布发给他的俸禄，他供给奥朗则布的军费实际上要多出不少。60;62; “总督大人。”朱拉木对奥朗则布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您这时候来，难道是因为那封信...难道是真的？”60;62; “假的，我敢肯定是假的。皇帝顶多有泌尿系统的疾病，不可能突然病倒，更不用说病入膏肓了。”他摆了摆手，“那家伙是在冒死送情报——既然他求死，那我就成全他。”60;62; “那布哈拉那边？”60;62; “我答应了。国内有变，我必须现在回去。我们就以兴都库什山为界，大军即刻回国，我们要抢先占领白沙瓦要塞，静观其变。”60;62; “那马丹汗那边...”60;62; “他是首席侍从官，是皇帝的亲信。”奥朗则布慢慢地说，“他对我有大用处。如果他愿意臣服，我并不想杀他——但他要还是像石头一样顽固，我也不会留他。到时候你来办，找个机会干掉他，利落些。”60;62; “明白。”朱拉木点头应允，“就像在孟加拉一样。”60;62; “嗯。”奥朗则布沉声道：“就像你在孟加拉时那样，要搬得漂亮些。杀人比吓人，死人可不会叫卫兵。”60;62; “但是，殿下。”朱拉木犹豫道：“马丹汗是皇帝的近臣。贸然将其斩杀，恐怕会引起皇帝的责问。”60;62; “近臣？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是最忠诚的人在我面前写上四行字，我都能以叛国罪将其绞死。马丹汗本身就和波斯有来往，这本来是我的一步后招。显然既然有用得上他的时候，那就卖了他吧。所以我让你利落些，别让他多嘴。”60;62; 说罢，他又问：“摩诃震旦那边...我‘替’舒贾发信，警告了德里方面，那边似乎还没什么动作。”60;62; “大人，据可靠情报，为了应对摩诃震旦的威胁，达拉舒科殿下已经派人去古吉拉特募兵了。”60;62; “哦？是谁？”60;62; “是穆拉德殿下。”60;62; “是老四？哦~~有意思，有意思，有意思。”奥朗则布背着手来回兜了几圈。60;62; “你怎么看？”他停下来问朱拉木，“老四那边情况如何？”60;62; “四皇子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他身边和筛子一样，我们随时可以暗中动手。”60;62; “很好，那就将他作为备选项——现在问题来了，关键还是皇帝的病情。我猜达拉舒科在赌，他在赌皇帝能够尽快康复，所以没有公开宣布皇帝的病情，这样看来，皇帝应该病得不轻不重。”60;62; “殿下，您要和大皇子对赌？”60;62; 奥朗则布轻蔑地笑了笑：“只有蠢货和酒鬼才会拿出全部身家去赌这一把，因为他们预料不到输光家当的下场——幸运的是，我们最不缺的就是蠢人和酒鬼。我们需要有人先去试探试探达拉舒科的虚实。”60;62; “您是说，孟加拉舒贾大人？”60;62; “舒贾那家伙，既是蠢人又是酒鬼，要素过多，指望不上。他没有动手的胆子。况且他要是动手了，容易把摩诃震旦扯进来，那就不妙了。倒是老四这个火药桶，可以利用一下。嗯，排除掉所有的选项，就是他了。”60;62; “那咱们，还用老办法？”60;62; “老办法。”奥朗则布微微一笑：“老办法，对蠢人尤其好用。你现在立刻派人去穆拉德那里，对他用一用‘老办法’。等他在古吉拉特把事情闹大了，我们再看达拉舒科如何动作。到了那时候，无论进退，主动权都在我们手上。只是...”60;62; “大人您还在担心什么？”60;62; “我还在担心摩诃震旦——从目前的情报来看，他们似乎只对钱有兴趣。但着情况不对劲，他们200年前可不是为了钱来的。我觉得他们还有后招。”60;62; “您是说，他们还藏着什么？”60;62; “没错。我敢肯定，摩诃震旦此行来绝不是为了什么钱财——摩诃震旦会缺钱？他们可是丝绸和瓷器的原产地，只要种树和挖土就有源源不断的白银入账，怎么会看得上舒贾那点钱？我看，他们所图的，恐怕是...”60;62; “您的意思是...”60;62; “只是个猜想罢了，你出去不要乱说。不过，这也未必不是坏事——皇帝的近臣虽然年老，但都还在人世。我本来想等那些老家伙都不行了，再对那个书呆子动手。现在，我‘大蒙古国’恐怕是要乱了——乱了才好啊。太平盛世，帝国里哪能容得下我？只有天下大乱时，那群家伙才会明白——他们是猎物，我们才是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