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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你这个心理史学到底是什么？这个已经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60;62; “啊...对，我得给你解释一下，因为你没学过。不过心理史学不是一句话能解释完的。心理史学是一门复杂科学，一门综合科学。它揉合了哲学、史学、社会学及统计学，主要的研究目标是巨大而混沌的复杂人群。研究并总结人类历史在“超个人心里作用”——也就是在集体意识的作用下产生的规律，并对未来的发展方向做出预测。研究目标越大，时间跨度越长，系统越混沌，预测的准确率就越高。”60;62; “啊这...这玩意儿的原理是什么？”60;62; 奥古斯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我先问你，主导人群的是什么？是逻辑性吗？”60;62; “当然不是，要不然美国最后一任总统也不会是那位老兄了，这完全没有逻辑的。”60;62; “对，人群并不是由逻辑来主导的。早期西方经济学就经常会期待人群具有理性，使用‘理性人’这个说法。实际上研究‘理性人’，和研究真空中的球形鸡一样，理论价值大于实际作用，连半年的未来都无法准确预测。那么，一个混沌的人群既然不是由逻辑性来主导的，那他们又是由什么来主导的呢？心理史学对此的解答是——连续性。”60;62; “连续性？那是什么东西？”60;62; “嗯...”奥古斯塔摸了摸头：“怎么说呢，这个概念太基本了，早就刻到我脑子里去了，我得想想怎么给你解释...我这么说吧——连续性，是人脑深层的‘集体无意识’的表现，它反应的人类对事物发展的‘合理期待’。注意，这个‘合理期待’，你记一下笔记，下次要考的。与连续性并列的概念，是‘逻辑性’。”60;62; “逻辑？这玩意儿和逻辑是并列的？难道人类的集体无意识不包含逻辑性？”60;62; “对，你说对了。我给你举个例子——你是不是常听人说这么一句话；‘现实往往比小说更离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不应该是小说更离谱吗？这是理所当然的，小说当然更离谱，没什么能比客观现实更靠谱了。但一部完整的小说，其发展符合人类对‘连续性’的合理期待。有因有果，条理通畅。而现实，往往并不能符合这一点。”60;62; “哦？真的吗？我不信。”60;62; “你自己想想——努力就一定有收获吗？做了坏事就一定有报应吗？天降大任于是人也，就一定要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不，当然不是，这一点都不合逻辑。但人类的‘集体无意识’就如此期待，人类期待努力了就有收获，人类期待做了坏事就会有报应，人类认为成大事的人就会有磨难。这就是连续性，有因必有果。而现实的逻辑是，有因未必有果。所以，心理史学换而言之就是，因果律武器。”60;62; “因果律？你这不是科学！你这是魔法啊！喂喂！你不要在法庭以外的地方使用魔法啊！”60;62; “看起来像魔法就对了。因为‘研究连续性的方法’和所谓的‘魔法’产生了‘顺势交感’，所以看起来非常接近。其实二者的出发点完全不同，只是对同一个现象进行研究，所以看起来相似。”60;62; “顺势交感又是什么东西啊！”60;62; “顺势交感是产生连续性的路径，换而言之就是‘披甲’。”60;62; “那披甲又是什么！这谁懂啊？你能不能不要套娃了？这都三层了！”60;62; “诶！对了，三层套娃也是个重要的...诶诶，你不要生气，我不”60;62; ”能不能不要用我不明白的名词去解释另一个我不明白的名词？你用反切法给汉字注音，但是我连注音的两个切字都不认得，怎么认得它们所注的汉字？”60;62; 奥古斯塔摊开了手：“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叫我怎么讲嘛。给你讲个立体几何，结果你连勾股定理都要我给你讲一遍。唉，没办法，和学渣讲不来的。”60;62; “那你能不能好好讲？你从头开始讲，秋梨膏。”60;62; “唉...那从哪开始？”60;62; “就从因果律开始。你说心理史学就是因果律武器？这因果律是从哪冒出来的？”60;62; “很简单，我就拿因果律武器显露在历史上的首战来说。某个不可明说的大师曾预言，印度的航母开出去就要着火，结果那航母当天开出去就真着火了。浓烟滚滚，八个锅炉爆了七个——这件事后来也奠定了心理史学以混沌为主要研究对象的传统，因为实战效果着实惊人。”60;62; 朱由检诧异道：“这科学吗？”60;62; “这当然科学。随口胡诌百发百中，这才叫魔法。但心理史学绝不是随口胡诌，就拿这个例子来说——为什么判断印度航母肯定要着火？因为人家实地调查过，人家上过印度的舰，知道印度方面的舰上作业一团糟，这是个大前提。其次，舰上发生火灾并不罕见，这是全球都有的。再次，那艘航母还没有正式服役，船上多半是船厂的人，所以损管有问题。所以结合印度人的一贯做法，结合当时的实际条件来看，印度航母的着火机率极高，而且着了就控制不住。据此，才能做出预测，这才是心理史学。”60;62; 朱由检摸了摸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理论到底是怎么来的？是战忽局发明的？”60;62; “那倒不是，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研究领域。最早从19世纪就开始了，其早期的应用其实是在传播学上，因为内容的‘连续性’在文学、影视等领域的用处非常之大。在传统科学全面向系统科学，或者说复杂科学的方向演进之后——这个时间点大概是21世纪中叶——心理史学这个究级缝合怪就诞生了。”60;62; “可...可我总觉得这有些别扭。为什么验证了连续性就可以反应客观现实？现实又不讲连续性。”60;62; “你看。”奥古斯塔摊手道：“这就是用传统科学的视角思考复杂科学问题时的局限性，古代人就是这样的。没错，乍一看确实是说不通。但是代入系统论，你就可以得到我一开始说的东西——系统的结构决定系统的行为，相似的结构决定相似的行为。相似的因，会导出相似的果，但只能相似，不可能完全接近。心理史学，解决的就是‘相似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