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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死心塌地，和我们一条道走到黑，王师绝不会亏待你。”60;62; “遵命，大人！”60;62; ——“皇储大人！皇储大人！大事不好！二皇子舒贾，他...他真做了摩诃震旦的狗了！”太监跪在门前惊恐地报告。60;62; “嘘，小点声！”达拉舒科不出三秒就从门缝中探出头来，手上还端着一碗汤药。60;62; “陛下醒了，小心你的嘴！”60;62; “是...是...”60;62; 达拉舒科看了一眼那太监，把手中的汤药端在掌心，不停地用勺子扬汤降温。他头也不抬地问：60;62; “那家伙怎么做了狗？”60;62; “他公然宣称自己是...自己是摩诃震旦负责剿匪的总督，也是震旦龙帝亲自敕封的王。”60;62; “他到底是总督还是王？”60;62; “是...他说是一个机构两块牌子，都一样。”60;62; “...”达拉舒科逐渐烦躁，勺子在碗中叮咣五六响了一阵。药洒了来了些，洒到了他的手上，有些烫。60;62; 他回过神来，按捺住怒气，继续追问：60;62; “那个...那个醉醺醺的狗，他都给摩诃震旦做了什么？”60;62; “他协助摩诃震旦在孟加拉招募当地人，加入摩诃震旦的大军。说是...说是...”60;62; “说什么？”60;62; “皇储殿下，我不敢说。”60;62; “说吧，我赦你无罪。”60;62; “他们说...说是要剿除伪蒙古国的马匪。”60;62; “马匪？什么马匪?”60;62; “马匪说的就是...”那太监不敢继续说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面前的达拉舒科，“就是这样的马匪。”60;62; “我...我...我！”达拉舒科攥着碗，手腕都颤抖了起来。汤药再次洒出，没之前凉了。60;62; “唉...”察觉到了汤药的温度，他泄了气，“你先下去，我还要给父亲喂药，待会再去找你们。让旁人都不要靠近，不需要在陛下面前提，一个词也不要提。陛下的身体刚刚好些，好不容易能上船回德里，眼看就要到家了。半路上谁要再让他气出事，小心我翻脸。”60;62; “是...是...”太监掉头便走，蹑手蹑脚，生怕吵到了船舱里的皇帝。60;62; 达拉舒科关上了门，端着药走了进来。沙贾汗躺在白纱围起的病床上，白纱中缠着红布，是沙贾汗喜欢的颜色。屋子里伺候的人还是当初那些，一个人都没换过，但消息却已经泄露地差不多了。达拉舒科觉得，恐怕现在只有皇帝自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60;62; “达拉？我的儿子？你出去干什么了？”60;62; 达拉舒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表情平缓些：“父亲，药太烫了，我刚出去吹了吹风，药凉得快些。”60;62; “哦，凉了是吧...凉点好啊。船到哪了？刚开门的时候我闻到味了。”60;62; “船快到德里了。”60;62; “果然是那个味道...脏臭味。”60;62; “父亲，先吃药吧。”60;62; “这药，苦啊...”60;62; 达拉舒科来开白纱，走到了沙贾汗的床边，沙贾汗正面朝着另一边。60;62; “医生说您快好了，再多吃些吧。”说着，他把汤勺递到了沙贾汗的嘴边。60;62; “吃这些药有什么用。我的病，就是因为闻多了德里的脏臭气。我躲到阿格拉去，可这脏臭的气啊，就一直追着我。我跑啊，跑啊。白天跑，梦里也跑，就是跑不掉。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你把药拿走吧。”他看了看达拉舒科，盛着汤药的勺子还在身侧。60;62; 他叹了口气，自己翻了身，微微张口。达拉舒科慢慢地把药喂了进去，一口一口地喂了半碗。60;62; “不喝了。”60;62; 达拉舒科也没坚持，把药放到了旁边。60;62; “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好了，这半个月都喝了半碗药，以前只能喝几口。”60;62; “我喝几口是因为你一开始手抖...要不是我素来知道你的为人，我还以为你要呛死我。”60;62; “额...父亲，您的精神也越来越好了。”60;62; “是啊，我的精神好了。那再喂我吃点药吧。”60;62; “额...这药，您明天在吃吧，半碗就...”60;62; “半碗就够了是不是？”沙贾汗抬起眼看了看自己的长子，“你知道我不喝，最多喝一半。所以就盛了两份药，喝一半就是一整份。”60;62; “您是怎么知道的！”60;62; “因为最近药凉得一直比以前慢。我就算没看过你的碗，我也知道你盛了两份。”60;62; “啊，那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我明天就按量给你盛来。”60;62;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你想不想听听？来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60;62; “什么秘密?”达拉舒科附耳上去。60;62; “我告诉你，你别和别人说。”60;62; “知道，我一定不说。”60;62; 沙贾汗小声说：“其实~沙贾汗皇帝死了~”60;62; 达拉舒科吓得浑身一激灵：“父亲，您在说什么？”60;62; “我在说什么？整个帝国不是都觉得我死了？”60;62; “是谁！是谁！”达拉舒科回头怒斥，“是哪个奴隶说漏了嘴！站出来！”60;62; “不用问了，不是他们。”沙贾汗苦笑道，“是塔伊布说的。”60;62; “那个废物！他丢了苏拉特，丢了国库不说，竟然连自己嘴都管不住！父亲，我这就去把他送上法庭！”60;62; “呵呵~~呵呵呵呵~”沙贾汗干笑几声，“你以为我会把宝贝放在那几个虎崽子的爪子能够得到的地方？苏拉特的国库是空的，我早就全都挪到泰姬陵里头去了。现在泰姬陵才是国库。”60;62; “您这是要做什么！”60;62; “都是为了你啊...”沙贾汗叹了口气，“你要是有奥朗则布一样能打，我也不必准备这么多了。我给你准备了精兵强将，只需一支分队就能将那个酒桶，还有那个混球小子，全都按死在马桶里。奥朗则布就麻烦得多——记住，你得有他五倍以上的兵力才能动手。记住了吗？要集中五倍以上。”60;62; “父亲，您...您在说什么？”60;62; “我在趁自己还有口气的时候交代遗嘱。来，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德里红堡的钥匙，在那边的柜子里。还有皇家印玺，和钥匙在一起...”60;62; “不！父亲大人。您要好好活下去...我从小就没了母亲，我不能没有父亲啊。您收好国玺。我会一直坐在您的右手边，您活一天我就坐着一天，绝不动，即使孔雀王座空在我眼前我也绝不懂动一步。我和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