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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大概明白了。明朝是个庞然大物，我们不能让世人知道明朝的具体存在，我们只当喜马拉雅山的北边是个不可触及的世界边缘。”60;62; “很好，你立刻就领会了要点。”沙贾汗赞赏地点头，“这些，其实我早就想找个机会交代给你，不过一直没有契机。现在你问了，我就和你说。你要真想知道详情，就该去翻日记。我的，还有阿克巴大帝的。”60;62; “您的日记也有？”60;62; “因为我也试图和明朝建立联系。先前阿克巴大帝想走海路，但彼时孟加拉依旧没有完全臣服于我国，所以只得走陆地。我们委托耶稣会的教士代为转达，也委托了叶尔羌。然而，耶稣会无法连接商路，而叶尔羌——那群该死的察合台人，把明朝给我们的好处全都吃了，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60;62; “那到了您这里，您走的是海路还是陆路？”60;62; “我走的也是陆路。因为当年海上有海盗，现在还上有比海盗还贪婪的荷兰人。我在1640年通过克什米尔和明朝建立了贸易往来。你记不记得我给你送过一件羊毛的衣服？”60;62; “啊，我记得，有四五年了。那件羊毛的衣服非常柔软，毛质细腻，是从没见过的好面料。”60;62; “那是西藏山羊毛，就是我通过克什米尔的商路买来的。不过我也只和西藏那边的蒙古人联系上了。”60;62; “西藏那边也有我大蒙古国的人？”60;62; “是北边的伪蒙古国，自称蒙古，其实是瓦剌。打到西藏的那个是固始汗，是瓦剌伪蒙古国和硕特部的汗。最奇怪的，这家伙既不信长生天也不信上帝。他信喇嘛教。”60;62; 达拉舒科眨了眨眼：“真是奇怪的伪蒙古国。过了固始汗的地盘，就能看到明朝吗？”60;62; “固始汗就是抢了明朝的地盘。阿克巴大帝当初联系的时候，藏地还没被固始汗占有。现在要想找明朝就更不好找喽，还是得从那群贪婪的察合台人那里经过，又要被他们扣下一大半东西当作买路钱。”60;62; “可是，摩诃震旦怎么就自己来了呢？他们来印度到底是想干什么？”60;62; 沙贾汗想了想，慢慢地说：“很大的可能是，他们是来做生意。因为很久很久以前，他们第一次派遣宝藏舰队去孟加拉的时候，他们就是来做生意的。”60;62; “可是...”60;62; “可是什么？出什么事了？他们总不可能从海上打过来吧？”60;62; 达拉舒科默然点头。60;62; “啊？”沙贾汗不解道，“为什么？他们跨过山和大海来打孟加拉？你确定那真的是明朝？”60;62; “难道还有别的可能？”60;62; “他们有可能是海盗假扮的。”60;62; “可是，父亲大人，老二他信了。”60;62; “那个酒桶信什么我都不奇怪。他小时候还挺聪明，自从沾了酒久之后就越来越蠢。”60;62; “他现在，做了摩诃震旦的狗...”60;62; “唉，我也知道。这也是我拿不准的，万一要真是明朝，这可怎么办。难道这真的是因果轮回？”60;62; “因果轮回？父亲大人，这和因果轮回有什么关系？”60;62; “这就说来话长了，得从帖木儿大帝那时说起。帖木儿大帝就死在东征的陆上，这你知道吧？”60;62; “我知道这件事。”达拉舒科点了点头，“我还听说，一些占星师对他发出了不吉的预言，他却不信。等他接近契丹时...啊！原来契丹就是摩诃震旦！我想起来了，契丹和震旦是一个词啊！”60;62; “但我想你大概不知道帖木儿大帝为什么一定要东征。”60;62; “这也是皇室秘闻吗？”60;62; “嗯。”沙贾汗点头说，“这是没写在书上的东西。你要明白，无论是突厥人还是印度人，都没有写历史的习惯，但是波斯人有这个习惯。你所看到的历史书，都是从波斯人的角度来写。波斯人不知道的，书上也就没有了。”60;62; “原来如此...那当年大帝为什么要东征？”60;62; “因为当时明朝正在内战，一个亲王从汗八里起兵，要夺走他侄子的皇位。唉，难道明朝周围有什么神明在庇护？当年大帝在明朝最虚弱的时候开到了边界，结果突然暴毙。这还没报应完，竟然在200年后报应到了我们头上。我们要面临的内战，比那位汗八里亲王要严峻得多。”60;62; 达拉舒科晃了晃脑袋，因为这信息量太大了。60;62; “父亲，那明朝到底...”60;62; “你想问能不能打？我也不知道。实际上大帝也不知道，大帝只是觉得明朝在内乱的时候，或许可以下手的机会，他觉得那扇金刚大门可能开了条缝。但明朝的到底实力如何，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肯定很有钱，全世界的白银都去了他们那里。”60;62; “还请父皇下令，我们现在该怎么做。”60;62; “我听你的意见。我累了，后头的事情也一并交给你。你昨天和宰相说的我已经知道了，你要从法理上解决问题，我很喜欢。后面呢？”60;62; “如果他们不接受，我也不会着急。要打的时候可以打，要和的时候可以和，主动权在我。我会让他们知道孔雀王座的真正力量，会把奥朗则布的人马像牵骡子一样带回德里，听候您的发落。”60;62; “唉...直到最后，我还是不想见到你们兄弟之间动手。但如果这是你和朝臣们的意见，我不会回绝。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记住，这是我给你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意见。”60;62; “请父皇指教。”60;62; “记住——只有皇子才能对付皇子。你万万不可以让封臣有伤害皇子的权限，这也是绝对的底线。”60;62; “这...为什么？”60;62; “因为皇子是君主，封臣是仆从，皇子是封臣的主人。仆从，决不能伤害主人。就像吃了人肉的老虎一定要杀掉一样，只要老虎吃过人肉，他就会把人当作猎物。内战，也是一样。你绝不能给封臣有伤害皇子的机会，只有皇子才能对皇子挥剑——所以，舒莱曼，我的孙子，你的初阵要来了。只有你和你的父亲，才能向另一位皇子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