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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了——摩诃震旦刚刚在尼罗河给科普特人做了洗礼。”图曼站在水池边，面对着一众马穆鲁克。来到这里的并不是全部，只是马穆鲁克中的一小部分。准确地说，全都是上埃及尼罗河三角洲的马穆鲁克领主。60;62; “图曼先生，摩诃震旦到底在做什么？他们怎么说的？”60;62;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摩诃震旦并没有将这一次行动的目的告诉我。他们只是事先说，会帮助埃及解决粮食问题。看来这就是他们的解决方式。他们可以将麻烦的科普特人带离开罗，至少能让开罗的饥民减少到只剩原来的一小半。”60;62; “这可太好了！”马穆鲁克们欢呼起来，“把挨饿的人全都带走，就不会有人挨饿了。”60;62; “诸位..这有可能会带来很多深层的问题。所以我召集各位来这里。”图曼望着他们，“所以，诸位对这些深层的问题有怎样的见解？”60;62; “可是图曼先生，开罗的饥民都空了！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重要？”60;62; “是啊是啊。”挤在一起马穆鲁克像广场上鸽子一样频频点头，好像地上有谷子要啄似的。60;62; 图曼轻轻地叹了口气——多年的习惯已经证明，马穆鲁克们确实就是一群鸽子，思考的时候根本不用脑袋，只会挤在一起咕咕咕咕。60;62; 这样的人其实在全世界都有一大堆，即是所谓的“乌合之众”。此类人随着社会平均教育水准的提升而不断减少，但就算经历了完备的教育也不能阻止此类人的出现。60;62; 而马穆鲁克的问题是——马穆鲁克埃米尔的出现和中大奖一样。就算小时候还在吃土，马穆鲁克们也能在长大的过程中通过下克上来一句“莫欺少年穷”。60;62; 这种情况在古拉姆奴隶兵中非常常见，耶尼切里也是如此。60;62; 归根到底，这是因为耶尼切里和马穆鲁克一样，他们为了保持战斗力都过着集体生活。集体生活固然可以保持战斗力，但人挤人，人挨着人，会让信息传播的速度陡然加快。60;62; 一颗小石子丢到外部世界只能激起涟漪，而丢在马穆鲁克、耶尼切里这样的军营里头，就很容易酿成集体性事件。轻则摔锅，重则炸营——耶尼切里要反过来，摔锅是最后通牒。60;62; 在如此动荡不安的马穆鲁克集体中，脱颖而出的并不一定都是有德有才之人。更多的，只是在某一方面具有独特的才能——个子高，嗓门大，枪法准，口才好。甚至有可能只是运气好，和个人的努力都没太大关系。或许只是上头的埃米尔死了，剩下的他最大罢了。60;62; 这群马穆鲁克里头只有图曼这样的“老马穆鲁克”才不是随机抽奖抽上来的。虽然在奥斯曼的治理下，所有的马穆鲁克之间的地位趋于平等，但其他马穆鲁克还是会参考图曼先生的意见——但只是参考罢了。60;62; 倘若渡海没有没有摩西开路，马穆鲁克们就会开始八仙过海。60;62; “诸位！诸位！冷静一下！”图曼聚起了手，“诸位想让难民尽快离开开罗的意见，我非常理解。但是诸位！如果难民都走了，我们手上的屯粮食怎么办！如果没有人吃粮，那我们的粮要卖给谁？”60;62; “诶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60;62; “图曼先生说得太有道理了。要是这些难民全都跑了，我们手头的粮食不就只能烂在手里？”60;62; “图曼先生，我们现在就应该把那些难民全都拦下来！务必要让他们人吃喝拉撒，就地解决！”60;62; “等等等等！诸位！”图曼抬起了两只手，“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是叫诸位去拦截被摩诃震旦归化的科普特人，那是自寻死路。我叫诸位来是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看这个。”60;62; 他扔出一张纸，交给马穆鲁克们一一传看。刚一传下去，烧开水似的惊呼声此起彼伏。60;62; “这么多！这么多粮食！这么多粮食要从印度运过来？”60;62; “还有这么多枪？！他把整个印度都搬过来了？”60;62; “诸位！”待他们都被震惊了一圈，图曼竖起两根手指，“两件事。第一，摩诃震旦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只透露给了我，就是想让我代表马穆鲁克与他们沟通沟通。而我，只和你们沟通，你们要保密。第二！”60;62; 他看了看众人，大声说：“摩诃震旦会照顾马穆鲁克的想法，并不想奥斯曼一样予夺生杀全凭一时兴致。诸位，放心！摩诃震旦会和我们商量，有什么问题都好商量，有问题可以通过商量解决！”60;62; “那么，图曼先生，你们商量的结果是？”60;62; “结果是，摩诃震旦会让我们先卖粮，然后再卖自己的。”60;62; “可是图曼先生，城里头的难民都被拐走了！我们的粮卖给谁？”60;62;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拦住难民啊！”60;62; “不不不。”图曼摆手道，“摩诃震旦是可以商量的，我已经说过一遍了。所以，我有个想法。如果能得到诸位的支持，我就替诸位和摩诃震旦好好‘商量商量’。”60;62; ——“所以...”朱由检托着腮，“你是要直接把粮卖给我？”60;62; “是的，大人。本来我们想把粮食以‘震旦新到粮’的名义卖出去，为您献上赈济埃及的荣誉。但是，您把城里头的科普特人都‘归化’了，我们的粮无处可卖。所以，其他的马穆鲁克把商量的事宜，以及他们的粮食一起委托给我。我就来和大人您商量——这些粮食，震旦要不要？反正总得有人吃粮。”60;62; 朱由检听了便暗骂一声：“你们这群（消音）...拐了一圈又敲到我头上来了——诶，这句不要翻译啊，翻译下一句。咳，这个...你先到旁边的候见室回避一下。”60;62; “是，大人。”图曼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退了出去。60;62; “怎么办？”他看着旁边的克里斯蒂娜，“我是没想到这些家伙兜兜转转又把问题交回到我这里来了。”